事都有利弊,凡人都有私心。只是啊,这些人,都拎不清咦,怎么连个看门的人都没?”
三人一路走,别说迎接的人,连门政都不在,申明亭里也没人。一路破破烂烂自不必说,一直经过仪门,走到大堂,才看见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走出来。
其中一人像是典史装扮,赤雪便上去递文书。那人却不接,拉长声调道:“你一个女子,怎可登堂入室?让你的主人来。”
赤雪并不后退,眉眼弯弯笑道:“典史莫非轻视女子焉?”
那人吊起了眉毛看她,赤雪道:“本朝皇储,典史怎么看?”
那人微微变色,道:“你如何能与皇太女比?”却也不敢再刁难,抽过文书看了看,随即将文书一收,做个揖道:“原来是来历练的贵人。未知贵人如何称呼?”
文书名帖上并没有姓名。
铁慈道:“在下排行十八,姓茅。”
典史:“哦,原来是茅公子。”
铁慈看他语气,根本就是事先知道自己要来,看了看县丞宅院的方向,心想这位对本地官衙掌控力倒不错,这么快就把消息传过来了。
此刻看那典史虽然带着几个人行礼,但神情不冷不热,显然也没把一个无实权的苑马卿的次子放在眼里。又因为上官在铁慈这里吃了瘪,越发要显出几分同仇敌忾的冷漠来。
铁慈也不在意这些,只问:“请问府尊何在?”
这是问县令了。今天明显不是休沐日,县令却不在府衙,不合常理。
那典史道:“府尊另有要事,不在衙中。”
铁慈又问:“何时回归?”
“我等不知。”那典史敷衍一句,便遥遥向外一指,“县丞之前就曾听说即将有京中贵人前来历练,已经给贵人备好了房子,就在那边集贤街,小的这便派人送贵人过去。”
集贤街铁慈进城经过,离此地便是驱赶马车也要走上小半个时辰,这宿舍安排得这么远,是要请她离县衙远一点么?
“未知府尊大人有无给在下安排好职司?”
典史便笑:“贵人何等身份,府尊县丞焉敢驱策?”
这是不仅叫她滚远一点,还要将她供起来了。
铁慈千里迢迢来了,可没打算被打发了。这要把历练搞成旅游,回京后保准被太后找到借口发难。
那典史催着铁慈去住所,铁慈却不理他,便在府衙内悠哉悠哉逛了起来,典史只好板着脸跟着,铁慈看了一圈,府衙虽破,诸般职司倒还齐全。一时倒想不出自己可以做什么,按说旧例历练是可以随堂观政的,也就是跟在主事者后面学习人家怎么处理一地事务。但现在看这模样,人家排斥得很,那就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忽然想起之前一路走来,明明逢集,街上颇有些热闹,一路上却没看见巡街的皂隶,偶尔见得几个,都懒洋洋坐在街边摊子上吃喝,有些不成体统。
再转到大牢前,老远就看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背着个包袱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个苍白少年,那老头子一边走一边喝骂身后少年,嫌他慢嫌他笨,又骂他:“恁个没用的,偌大的人不顶个事!”
那少年就笑着听,也不回嘴,偶尔还接话:“是,是,您说得对!”顺手把老者沉重的包袱接过去。
姓张的典史一看见老头,就热情招呼:“刘巡检!这一早去哪!”
“去哪?去找县丞!回乡的文书打了八次,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批复!”老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这把年纪了,也到含饴弄孙时候了,你们做甚还拘着我!”
典史的笑容便有些尴尬,上前拉住老者一顿宽慰。铁慈往后一看,赤雪已经和典史身后那几人拉呱上了,她便等着,过一会儿赤雪过来,低声道:“这个姓刘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