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一面。白新禅当时之气机,和此时的归无咎相比逊色不止一筹。
可是这丹气流变无穷之活跃,磅礴恣肆之丹力,就算是在真正的金丹修士中,也处于最顶点,绝不可能是区区一道秘术所能够成就的!
瞬息之间杜念莎便做出判断,归无咎必定是一位真正的金丹修士。
可是先前他那结丹前夕的气息、混凝成真的元光却做不得假。再仔细看,眼前之丹气隐隐约约透出墨色,云波谲诡,与九大上宗道门气象截然不同。
杜念莎突然想起一事,失声道:“道魔双修?”
刚刚归无咎所言“不要惊讶”,杜念莎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指秘境中可能发生的新变化。这时方才省悟,原来说的是归无咎自己的道途。
归无咎也不多说话,专心致志将一身气机尽力扩散,瞬间又比最初时增长了数倍,对于秘境中的色彩和轨迹,也变得更加分明。
方才即便是将修为以“元玉精斛”提升至金丹境界,这秘境景象,依旧朦朦胧胧。不过归无咎还有真正的后手,一身魔道修为。
如果说有一种功法审辨精微,感气寻机之敏锐,能够和辰阳剑山剑道至尊相提并论,那么必定非魔道功法无疑!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秘境景象,终于在他面前完全显露。
经由魔道感辨气机之精微方能看出,那遍布山野的绯红艾草,其实是一道盛大的伪装。整个秘境的地面,遍布着一道奇妙答案,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似实图腾,似实地脉,又似是车轨,瑰丽清奇,非同凡响。
只消有一道化形玄种在此,观其流变,谜底便呼之欲出。
不过眼前这盛大异景,杜念莎虽与归无咎神意相连,却并未沉浸其中。相反,她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陌生,似乎是心不在焉,还是有几分慌乱。
归无咎从紧握的手腕中,似乎微微感受到一丝震颤。
原因为何,归无咎心知肚明。道魔歧见相争,流布数十万载。杜念莎此时形貌,已经比归无咎想象的要克制得多。
良久,归无咎道:“杜师妹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杜念莎见归无咎言谈风貌,与常时并无不同,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问出一个出人预料的问题来:“师兄所修魔道法门,是否足够高明?”
归无咎反问道:“杜师妹为何有此一问?”
杜念莎轻咬嘴唇,小声道:“归师兄之所以道魔双修,是否对证位道途有足够裨益?到底是大道之途中的印证之功,还是道门功法缓慢之下的妥协之举?”
归无咎正色道:“师兄我所修功法,在魔道中至高明。与道门功法相较,不弱于九宗真传。”
实则看着归无咎这强横道极点的魔道丹气,杜念莎心中早有判断。此时不过经由归无咎之口,最终确定而已。
听闻归无咎此言,杜念莎长出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恭喜归师兄了。这可是一份了不得的大机缘。”
沉默了片刻,又道:“想必两宗大能,对于归师兄破釜沉舟的勇气,也会赞赏有加。”
归无咎脸上现出复杂难明的笑意,轻飘飘的道:“是吗?”
杜念莎郑重道:“我相信归师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魔之争,本就不是流于正邪之争那么简单。当此非常之际,归师兄做此选择,是勇气可嘉。”
只是话虽如此,杜念莎音声中却难免压抑。
其中深意,二人都心照不宣。
魔道之间,道门为根本法,魔门为方便法。一治一乱,应变无穷。魔宗“信”字门以外三家杀伤过重,固然是两家歧途之处;但说到底未必不可调和。譬如归无咎倚仗元玉精斛的假丹之术,本也是依靠无数人命来填的秘术。生杀、神通本身不过是工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