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既于接下来的行程已有腹稿,自然不会轻易迁就。
直言不讳答道:“原本在门中前辈看来,大昌境内确有两处风水宝地。只是如今形势变化,眼见是待不下去了。多则月余,少则数日,归某便要另访他处。这就不劳神君费心了。”
归无咎稍一停顿,又道:“这两月有劳昌神君热情款待,无微不至,归某会记在心中的。”
昌神君面上抹过一丝失望,心中担忧果然发生了。
在得知黄希音的身份之后,昌神君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若是这位未来的嫡传道子落户大昌,可是极大的缘分;忧的是边境祸乱一起,归无咎为求稳妥,原先的计划只怕有所变动。
现在原先盼望果然落空,昌神君自觉强留无益,反而伤了情分,不得不把算盘打在别处。
昌神君一使眼色,右手边一位身材魁伟的白甲神将心领神会。朝归无咎一见礼,出言道:“听闻归道友在乾符郡时留下一碑,一举升任剑月玄宗《指南》一经。不知归道友能否为我等开开眼界,也为大昌留下一笔一墨?”
此人对面那位金甲神将连忙接口道:“不错。我大昌王朝绝对不会慢待归道友所留墨宝,必礼奉珍藏,比同诸典。”
两人说得恭敬,归无咎确实不好拒绝。
可是若再留“三剑意图”,旁人便知剑月玄宗那一碑并非随手施为。
归无咎心中略微思忖,已有定计。昌神君等人既然提及那副剑意碑,多半是见过原图高明的。有了这一道底子,接下来倒也不难处置。
心中一定,道:“传笔墨来。”
两位神将见归无咎出言是“传笔墨”,而非“传碑”,眉眼间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失望。但昌神君却面容和煦依旧,城府依旧,笑吟吟的下令传笔墨。
笔长二尺有余,笔锋之细却与金针无异,正是一支上好的龙骨兔毫笔。
画卷张开,归无咎饱蘸浓墨。
除了躺在荷叶盘上熟睡正酣的黄希音,其余八人都围了上来,看归无咎施展手段。
据说那日归无咎留碑之时,瞬息成就,竟无一人看清。当日与会之人,无不引为憾事。现在昌神君等人,自然不肯让旧事重演。
不过这一次,归无咎的动作并不太快。精神凝聚,手腕舒展,竟是不徐不疾地动笔作画。
笔下所绘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圆圈。
昌神君凝神评判,只觉这“圆圈图”似乎并不高明,和那日碑文所留三剑意图明显有极大的差距。
但是此图之中暗藏变化。似是许多圆圈不住放大,又有许多圆圈同时缩小,此起彼伏之中暗藏妙理,他一时片刻也不能尽数看清。
归无咎笑道:“缘法不可轻留,道术不可轻传。”
“那日在乾符郡所留三剑意碑,乃是至高明的纯熟之法;而今日所留这一幅‘圆全图’,却是最基础中暗藏了变化的途径。因从最基础中推演的缘故,初看破绽甚多,因此并不适合留下碑文,倒不是在下有意怠慢。”
“这一幅为‘门径’,剑月玄宗那一幅为‘成品’,两相比较,若是志在钻研其理,私以为还是这一幅更重要一些。神国之中若有后学之辈,先观此图,再赴剑月玄宗观碑,或许于剑道神通之中有几分收获。”
昌神君大喜谢过,连忙命人将之封存,刻下阵法铭文,藏于秘库之中。那两位神将,这才一扫阴霾,眉眼间尽是喜色。
归无咎心中暗暗摇头,这时他借鉴了几分辰阳剑山《观法图》的意蕴,又加以诡词解说,以及“三剑意图”珠玉在前,这才蒙混过关。
当然,能从此图中推演出一丝剑道精奥,也不全是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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