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忽地传出流言,言道云峒派掌门归无咎破境明月境意外失手,此时早已身故,只是被云峒派刻意掩藏消息,秘而不宣而已。
丹心等诸派果然闻风而动,对云峒派进行了频繁的试探与骚扰。
门中自邓广翼、常景明以下,无不是忧心忡忡。
若再迁延数十载,就算山门坚牢,敌手攻之不破,若本门所辖“乌林苑”被夺去,这一道首席的位置,自然易主。
须知每一道立下六至八家名门,这并非是人力干预、划定疆界的结果,而是暗合自然之理。
在这片武域之内,每一道中皆有六至十处秘地,盛产奇珍灵物。开宗立派者,占了一处去,便成基业。
供奉上宗之物,不是别的,正是各家宗门所执掌的珍物。
若是这些奇珍出产之地,暗合立下山门的山水形势,那便可称得天独厚。阵门一立,自家山门与宝地本为一体,宗门地位固若金汤。一道之魁首,多半也不出此等门下。
但此等情形毕竟是少数。通常而言,珍宝所出,皆在风水奇异的荒僻之地,得了机缘的宗门,不得不分兵镇守。如此,便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了。
其中隶属云峒派的“乌林苑”,正是出产其所属珍宝“云蝉金贝”的秘地。
若是此地被丹心派夺去,只消来年供奉无法如例缴足,云峒派自然失了首席之位。
只是半月之前,归无咎返回宗门,声势甚为浩大。丹心派亦必早已知悉。这些许隐患,本当并不存在了。
就在归无咎回返的第二日上,娄静前来禀告。丹心派原本安插在乌林苑附近的暗哨密探,已然尽数撤去了。
本拟已经风平浪静。岂料半月之后,丹心派的动作,居然较归无咎不在之时更加激进,竟是明火执仗的杀了进来。
归无咎在心中盘算一阵,问道:“当今丹心派执掌,是哪一位?”
邓广翼答道:“回禀掌门。丹心派执掌门户之人并未变动,依旧是七百年前继位的裘洪亭。”
归无咎微微点头,沉吟道:“想是他功行大进了?”
邓广翼一愕,踌躇道:“倒是未曾听闻。”
裘洪亭乃是花月境的修为,较之邓广翼、常景明固然远远胜过。但是与破境之前的“归无咎”相较,也极难占得上风。
在归无咎返回山门之时,那一声“掌门真人万寿”声震天地,必定早已风传了出去。此人竟尔敢于启衅,委实令人费解。
归无咎心中一动,又想到一事。猛然抬头问道:“这位丹心派掌门裘洪亭……是否与某相同,先是外出游历一阵,然后于近日突然返回宗门?”
邓广翼诧然抬首,不知归无咎为何有此一问。但他还是立刻据实答道:“并无此事。”
唯恐归无咎听到了什么风声,邓广翼又补充道:“这裘洪亭性好交游饮宴,三月一小会,五月一大会。每一会皆在百十宾客前露面。须知那些宾客之中,不乏有与他功行相近之人。纵是使诈潜匿,金蝉脱壳,也是绝不可行的。”
归无咎眸中锐芒一闪,心中已有计较。纵然丹心派手腕突然强硬,看似虚实莫测,但他由岂会犹疑畏惧?
眼下局面,正好似煮了一锅粥,正要他用力去搅,方能将真正滋味引了出来。
心中定计,不日便即亲自出手,将围困乌林的丹心派势力尽数剿了。
正在此时,大弟子裴融入殿通禀,道:“丹心派使者请见。”
归无咎笑道:“甚好。先看看他自家是何等说辞。”
三通两鼓的排场之后,云峒派的迎宾正殿,法度谨严。
殿中金栏玉柱,铜灯黛瓦的装饰固然丰厚,归无咎高居正座之余,所侍之人,便唯有邓广翼和归无咎的四大弟子裴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