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着翅膀,来到土山之上,环绕归无咎转圈三匝,然后转身远遁,三丈一停。
归无咎心中一动,料定其必为信使,便紧随着此木鸟行走。
弯弯绕绕,踏出这处凹陷的“小界”,沿着内城城垣步出五六百丈,恍然间已踏入一道细流之畔。
一方八角青玉案,一顶白瓷鹤嘴杯。
两只高足玉盏伶仃分立。
唯有座席并非成双成对,一张三尺余宽、似铜似木的座椅之上,姜敏仪早已端坐。而另一头,却是空空如也。
归无咎摇了摇头,揶揄道:“武君大人连座椅也吝赐一张?”
姜敏仪轻笑一声,略微露出莹洁如玉的牙齿,淡然道:“这张椅子宽得很,谁又不让你坐了?”
归无咎先微微一怔,然后很是自然的一点头,爽朗道:“好。”
姜敏仪双目一眯,心中念动。
料想在归无咎破境之前,自己道行压他一筹。既然有了前车之鉴,她倒要看一看,归无咎对自己,是否会有两分忌惮。
但是现在看来,归无咎举动从容,一如当年。
其实在归无咎心中,姜敏仪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虽然他料定姜敏仪不会再度下手;但事实如何,谁又说得准呢?所以归无咎潜心默运,终于将心识道缘之感应,调节到足以应变的程度。以便于可以及时发动“反吞双子珠”。若是姜敏仪发作,却可及时发动,入内暂避。
除此之外,他来时路上对小铁匠严词告诫。若是万一自己反应不及,须得立刻援手,不得装聋作哑。
此时归无咎作了完全准备,自然不惧姜敏仪再次发难。
二人并肩而坐。
姜敏仪左臂伸出,忽地握住归无咎右手,幽幽言道:“只设一椅,而非东西南北相对,你不觉得十分契合么?”
“若是你与她小酌,定是东西对坐,举案齐眉,是也不是?”
“你们是一双人;我是你的人。敏仪清楚得很。”
如此情貌,与三日之前迥然不同。
话音一落,姜敏仪索性更进一步,坐在归无咎身上。
归无咎环臂把姜敏仪抱住,动作无比自然,然后不紧不慢的诉说往事。
姜敏仪虽然觉醒记忆,但是对于“真幻间”中的掌握,并不若归无咎深彻。尤其是云峒派旧址所残留的异象,更是本界中更无第二人能够探及的密闻。
听归无咎讲述之后,姜敏仪诧然道:“此界棋局,在于重定秩序,成混一之功。这一点,敏仪也想到了。只是这一步之后,尚有更进一步的考验,却是敏仪始料未及的。”
归无咎笑言道:“第二步暂且不提。单单眼前的第一步,斗倒九重山百里开济,不知敏仪是何见解?此人掌握了十二种秘药生长之变化,造化之功,不可小觑。”
姜敏仪眸中似有一缕锋芒一闪而逝,淡然道:“说什么大势局变,只是虚妄。说到底还是两三人之间的胜负罢了。至于炼制秘药云云,不过是其多了一个持住平局的机会;若是不胜不败,便是他胜了。但若能正面斗倒了他,所谓秘药功用,急切间并无大用。”
归无咎微微摇头,叹息道:“若是其一意保守不失,想要将其连根拔起,也不是一件易事。”
姜敏仪微一眨眼,道:“那不如行一个瞒天过海之计,待你成道之日,打一个时间差,以二敌一,将他除去。”
此事归无咎与姜敏仪见解相同。
其余诸宗执掌,皆是沉浸在千百载宗门传承的谋算中,所以才坐不住。而归无咎、姜敏仪思考问题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既已窥破真幻间玄奥,所谓“宗门前途”云云,归无咎毫不在意。
百里开济的优势,只在于时间。随着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