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主大人恕罪。”
此言一出,大殿内外,时时有冷冷嘶声传来。
如果说方才的一笑,只是稍稍有些失礼。那么归无咎此时此刻的言语,就有了僭越的嫌疑。
而且归无咎所言,十分荒诞,站不住脚。
因为五大神社之社主,绝对不是垂拱而治的路数;譬如今日晋升典礼,需要社主亲自主持;每年中许多盛会,甚至是算砂堂历年的“首课礼”、“结业礼”等,都是由社主出席。
除非是并未走上玄力修持之法的凡民,所有北砂神域之隶属,无一例外对社主的形象十分熟悉。
岂有“当时并不觉得相似,此时忽然以为神似”的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年幼,几乎会被以为是轻浮挑逗的言辞。
而且归无咎此时此刻的姿态,在大殿中一同参加典礼的“隼”等人看来,也有些诡异。
表面上看,归无咎站的笔直,目视前方,似乎十分正常。
但是……
话说末拿本洲,无论何方势力,民风相似,都是异常旷野豪放。
无论男女,衣裳清减,旁人也不以为意。
但对于一社社主,又是道行中不世出的人物,任是谁,心中都有由衷敬畏,不敢有一丝亵渎。
殊神韵身穿蓝色的连体裹身服,贴身极紧,所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身段,毫不掩饰的展现出来。
面见之时,神社部属,往往都是垂头而立,不敢多看。
此时此刻,归无咎与殊神韵,相距不到一尺。
而且归无咎在本世的寄托之身——“末幽”,其实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身高将将及到殊神韵胸口。
就这么笔直站定,双目不闪不避的看着前方,未免就显得有些怪异。
纵然他目光清明,坦坦荡荡。
许多人旋即心中恍然——
莫非这末幽,一心沉浸于玄力修持之中,所以“启蒙”太晚?
殊神韵却全然未觉,抬起右手,食指托着下颌,似乎归无咎方才的一番对答,对她极有触动。
足足过了半刻钟,殊神韵才回过神来,道:“那我就给你出个题目。将你昨日所做之梦,亲自解上一解。”
“你且说说——你梦中所见之人,到底是我殊神韵,还是我的幻影分身之畸变,又或者,是与本人全不相干的巧合?”
归无咎心中一动!
这不正是他刚刚自己思考的问题么?
审慎思量之后,归无咎以为,还是据实回答为宜。
只见大殿之中,少年神色自若,朗声道:“只怕三者都不是。具体的精微奥妙,末幽也说不上来。但是社主既然有命,末幽仔细思虑、得了八个字的哑谜,也不知是否贴切——业力在外,映彻在中。最终成一非真非假、有意无心的存在。”
大殿之中,人皆纳罕。
尤其是到了末幽这一层次的天才少年,暗中对他有所关注之人,其实不少。都知道他是个孤高自许、沉静木讷的性子。没想到他今日竟然敢于讨论最微妙的“玄理”一门。
莫非破境之后打通枷锁,心性气象也截然不同了?
殊神韵双眸,陡然睁圆三分!
她声音诧异之中带着惊喜:“前日本尊冥想苦思,思虑结束这一方世界中混沌乱局的机缘。思索三日夜,得了‘业力相搅,射入环中’八字谶言。今日两相对照,莫名相合。”
“看来,你就是殊神韵命定传人,我之瑰宝。”
欢喜之际,先是在归无咎头顶一抚摸,然后轻轻一拽,将归无咎抱入怀中。
归无咎修持精深,心中如如不动,所以方才与殊神韵距离甚近,也并不觉得如何,更没有多余的念头。但是这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