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纤弱书生。齐玉清虽然对其有些好感,其实等同于见到一件喜爱的物品,虽有赏玩之致,却未必真的如何重视。
而此时舞曲之中,未衷动作干净利落,轻盈之中极见骨力,牢牢占据内圈,掌握引导着自己起舞的节奏,不由令齐玉清大为心折。
同为喜爱,但是未衷的形象,由白面小生转为刚柔并济的驾驭者,在齐玉清心中分量,自然大不相同。
再加上《十二上玄经》中这一道《共舞》之法,本有对舞曲二人心意和谐、神意通融,有着莫大的好处。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这舞曲已到了最后一拍。
这一拍的动作明显较之前九拍激烈,乃是二人双手紧握,盘旋成舞。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未衷牢牢主导节奏,但是这最后一拍对于起舞的二人力量要求甚高。齐玉清唯恐未衷不能应对,她自然要多担待一些。当即多加了三分力,牢牢握住未衷手掌。
但是手掌中传来的这一份细腻润泽,光洁如玉,却是令齐玉清一愕,旋即心中莫名一荡。
以容貌气质而论,修道中人和世俗凡民,其间有着莫大差距。
世俗之中,何等号称天香国色、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其实在修道人功力相聚、观其精微的眼力看来,都是有极大瑕疵的。无论是肌肤、气血、五脏六腑,还是骨相神韵。
修道人气血圆满,骨力刚健,内至五脏,外之肌肤,俱是无暇之境。若是放大千百倍来看,每一个世俗凡胎之体,都甚是污浊破陋,说是千疮百孔、藏污纳垢也不为过。
但是正常情形下修道人与凡夫俗子相处,也没必要做这等大煞风景之事。
然此时在齐玉清的触感之中,未衷虽是肉体凡胎,却明润无暇,堪称冰玉之体,比之她自己也毫不逊色。诧异之余,心中又不由涌起一丝暗暗的惊喜。
未衷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由此一连拔高了数层,已悄然落在她心意的最深处。
一舞既罢。
这舞曲最后一个动作,原本是齐玉清一上一下两个盘旋,然后向前一纵,一个筋斗立直。但齐玉清握住未衷手臂轻盈翻转的一瞬,四目相对,看到未衷玉容丰姿,心中诸味连结,只觉妙不可言。
于是落地的一瞬,齐玉清身躯轻轻侧来一靠,在未衷额头一吻。
……
千秋城以东三百里。
一处险峻山巅,品约盘膝而坐,眉目忽然一动。
他面前有一件奇物。
一根小指粗细的银柱,尺许长短,垂直屹立;其顶端一分为三,引导出三根铁签,水平横置而一分为三。在三根铁签的尽头处,各有一只小小的托盘。
其实那铁签和托盘若非三数而是两件,那此物分明形似一件天平,只是骨架纤细一些。
三件玉色托盘之上,似乎各自隐隐承托着一张符箓。
那日作法之后,品约并未紧随齐玉清之后长久观察;一旦得手,便立刻离去,来到此地,从容施展法诀。
因为他的用意,和季札不同。
季札起了打持久战的心思,是为了揣摩和丁紫岱之间是否真的缘法无暇;而品约对于此事早已深信不疑,他要做的,是直接衡量三人器量之高下。
所以其法身一分为三,便是为了同时采撷三人的一道气机缘数,以为推演之资。
除了最后那“抱憾而归”之外,其余三人的“功行圆满”、“峰回路转”、“功成不喜”,显然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若是品约所料不错,楚秀实、丁紫岱、齐玉清之间,当是有一人略胜一筹,占了“功德圆满”;而另外二人等而下之,占据另外两道考评。
三人中最佳的那位,就是他下手的目标。
此时此刻,那“三分天平”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