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还不如不劝。
蔚晴一默然良久,终于道:“若是北砂神社果然有半壁之外的企图,我与你三家站在一起便是。”
比不冢闻言,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不指望一次聚会就瓦解和北砂、草叶之盟,转而和自己这边亲密无间。能够让蔚晴一有这样一个明确的表态,此行已然算是成功了。
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想起:“诸位犹在梦中。殊神韵即将发动,迫在眉睫。仅仅是这般程度的合作,还远远不够。”
铁赐等四人,闻言大惊。
一同转首来看,在这蓝仓河的正中央,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人,是个生面孔,大约中年年纪,相貌平凡,衣着朴素。唯有比不冢,一瞬之间似乎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但定睛再看,又确认并不相识。
观其气象,竟不能明了他修为之高下。
比不冢眉头一皱,略一停顿,出人意料的未以“你是何人,是何来历”之类的问话起手,而是径直问道:“你所言有何依据?”
陌生人淡淡道:“我岂会虚言相欺?北砂神社即将吞并四家的《合一书》已然拟好发出,大约用不了十天半个月,你们四家神社皆能知之。我又何必与你们开这样的玩笑?”
铁赐、比不冢、蔚晴一等四人,都是怅然若失。
一阵难言的沉默。
一眼望去,不仅仅是蔚晴一有些失神,似乎不信;红发一副懒洋洋的神态;就连一贯与北砂神社争斗已久的比不冢、铁赐二人,也并未显现出应有的激越,反而是……有些消沉。
因为猝然之间,四人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考量双方实力对比,发现就算是四大神社合力,对上北砂神社胜算也是不高。
四人各自明悟。
铁赐、比不冢一直以来所做的事,与其说是未雨绸缪,不如说是心中的一道执念。当发现心中所画的虚影骤然为真之时,二人才发现,其实自己并无和北砂神社正面对抗的勇气。
在当年殊神韵击败五盛祖、芭蕉叶亡故之后,比不冢内心深处并不认为自己有一丝胜望。这些年来,只是顺应一个虚幻的念头罢了。
铁赐一声叹息,道:“若是妙智真尚在,我等集齐十人之力,以她为首,未必不能和北砂神社倾力一战。”
陌生人忽然一笑,道:“某提前来告知讯息,本是促成你等合力。没想到诸位反而颓丧,却是何故?”
蔚晴一低声道:“其实蔚某倒希望你是来和我等开了个玩笑。但理智告诉我……并非如此。”
“尽管你我也是素昧平生。”
“殊神韵尚是壮年,寿元尚久。……她若是真的发动,那就意味着绝不是‘尝试’,而是真的突破了十元玄树半壁之数的限制。若这一条壁垒被打破,那么双方实力对比,她必然是仔细计算过的,自以为有十成把握。”
陌生人声音十分冷漠:“不错。”
红发目光忽地在陌生人身上反复打量,狐疑道:“阁下出现在这里,只怕并不是来传递消息的。”
蔚晴一精神一振。
眼前之人的出现,无论其适合来历,未必不是代表他观念中的“平衡”之力。
果然,陌生人道:“我有办法。”
铁赐与比不冢对视一眼,道:“计将安出?”
陌生人嘴唇微动,十分平淡的说了几句话,只是压低了声音。
“不行!”
“不成!”
他话音一落,铁赐、蔚晴一等人已经是异口同声的拒绝。
这场面着实有些滑稽。方才是铁赐、比不冢苦心相劝,要将蔚晴一拉入己方阵营;此时面对此人对抗北砂神社的策略,他们反倒是同声一致了。
陌生人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