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朝沈又菊盈盈一拜。
“沈小姐费心了。玉匣不敢叫沈小姐操劳,今日沈小姐所言,玉匣都明白,到时候,只要沈小姐吩咐,玉匣自然会离开。”
沈又菊艰难地咽了咽喉咙。
前些日子,她还在和玉匣携手逛集市,现在,她却在亲口赶玉匣走。
这种事,沈又菊当真从没做过,心里难免有些发虚难受。
她没忍住,还是开口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
“其实一开始,我是很不喜你的。你身为青楼女子,本不应该出现在瑞儿身边,可是后来我又好像渐渐改变了念头。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
“没事的。”玉匣朝她笑了笑。
沈又菊一怔。
“原本从一开始,这段时光就是我偷来的。”玉匣弯了弯眉眼,细细长长的狐狸眼笑起来,又灵动又甜。
她伸出手,遮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对沈又菊道:“第一次见沈大人时,我面巾遮脸,便是这副模样。”
沈又菊眼睫微颤,默默抓紧了椅子扶手。
“沈大人对我的照顾,从一开始就非同一般。”
“原本,我只以为他是心好,后来看到他藏在抽屉里的画卷,才明白究竟是为何。”
玉匣放下手,笑意嫣然地对沈又菊说:“所以,沈小姐不必自责。”
“既然沈大人对我的好,本来就是从沈小姐身上借来的,沈小姐无论何时要收回去,都是理所应当。”
沈又菊脸色苍白,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又菊本就担心,玉匣虽然一开始是因为无奈迫不得已,才寄居在沈瑞宇的小院,但说不定,她也会在这段时间里对沈瑞宇动了心思。
男女之间,相伴久了,会有这样那样的心思,本就很正常。
可是沈又菊没想到,玉匣原来根本就很清楚自己真正的处境,也早就看透了沈瑞宇的心思,那么这段时间里,玉匣是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沈瑞宇,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在面对自己……
沈又菊浑身发寒。
现在,她完全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沈又菊如今宁愿沈瑞宇的这个外室胡搅蛮缠、贪得无厌,好让人痛至恨之,果决地下手清理,也好过她这样乖巧伶俐,该沉默的秘密永远守在肚子里,还反过来劝自己不要难受。
沈又菊深吸口气,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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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宇还在半是忐忑,半是高兴地等着父亲的回信。
他终于忍不住,跑去小院,即便不能立刻和玉匣分享这个消息,也想让玉匣感受感受自己的喜悦。
小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岁月静好,只是毕竟人丁少了些,不如以往的热闹。
玉匣也好像沉默了些,拿着一个把戏在手上滚着,就会默默看向别处出神。
沈瑞宇拿了书在看,视线却又时不时地抬起,落到玉匣的身上。
终于按捺不住,跟她说:“玉匣,过一阵,我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玉匣眨了眨眼,扭过头看他,软软地问:“什么好事?”
沈瑞宇张了张嘴,又忍住了,假装低头看书,嘴角的笑容却高高扬着:“总归,是你听了会高兴的事。”
玉匣没再说话。
沈瑞宇父亲的信总算送到了,只不过,并不是直接送到了沈瑞宇手里,而是由沈又菊带了过来。
那时沈瑞宇在小院里,沈又菊举着信封出现,叫沈瑞宇即刻返回沈府。
沈瑞宇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懵地对沈又菊说:“长姐,什么事这么急。来吃葡萄,玉匣刚刚洗的。”
玉匣默默看着他。
沈又菊眼睫颤了颤,绷住了神情未变,说:“父亲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