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先生,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借楼上的盥洗室用一段时间而且,之前给猫咪们洗完澡也还没来得及收拾”
“去吧,爱丽丝,我们马上也下班了,楼上的盥洗室你可以随意使用。嗯,事务所大门的钥匙我会记得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你走之前别忘了锁门。”
侦探亨利微笑着掏出烟斗,目送她穿过被挡板隔断开的雇员办公区域,走向楼梯间。
在少女途经另两位雇员的办公桌时,先前保持着安静的同事们在委托人走后都放松了下来,开口与这位“事务所的王牌寻宠助手”打趣几句,而她也同样以幽默得体的口吻回应了对方。
很快,爱丽丝告别了那两位热情友善的侦探助理,缓步沿着狭窄的木楼梯走到三楼,进入盥洗室后将门反锁,径直走到了洗手台处的镜面前。
她伸出手按在镜子的表面,停顿两秒后,这面镜子便出现了如湖面般的变化,此时她直接令右手没入其中,镜面同时泛起涟漪。
爱丽丝静默着闭上了双眼,借用镜中世界的隔绝性质,以曾经入手的血液与头发作为媒介,施展法术开始查看她在魔女教派底层布下的后手。
碧翠斯夫人那边没什么太值得在意的变化,那位“悼亡女士”的消息和联络依旧没有着落
女巫特莉丝
大致翻阅完对方这几日的经历,爱丽丝略有些惊讶地轻咦了一声。
这位由男变女的前“刺客”,行动力倒是很强,回到廷根后不过短短两天就查到了“克蕾雅西布利”相关的情报,甚至还找去那片埋葬了真正克蕾雅的墓地,把坟都给掘开了。
当然,他能想到的事,爱丽丝自是早就做了对应。
特莉丝挖开的是一座空坟,里面原有的尸体已离奇消失,与相隔大半个墓园之远的爱德华巴顿葬在了一起。
不过特莉丝显然不可能知晓这个坟茔底下埋藏的真相,她见到那座空棺材时,表现得就像一个偏执的疯子,似喜悦又似愤恨地高举起铁锹,将那口棺木砸得木屑横飞。
在那之后,她仿佛就像忘记了“克蕾雅”这个人,伪装成孤身无依的外乡女孩,诱杀了某个倒霉的单身汉,然后住进了他的房子,开始专念于“女巫”的扮演。
爱丽丝甚至从法术的虚幻视野里,看到她在码头的那个非凡材料市场购买各类黑魔法用材,途中竟还十分偶然地和克莱恩碰上了。
但这仅仅只是表象。
在爱丽丝对她的感知中,她脑海中浮现出“寻找克蕾雅”的次数和频率,几乎都快比上她对女巫扮演的思考密度了。
不过果然不出意料,魔女教派根本不在乎“扮演法”的保密与否,见到如特莉丝这样值得培养的下级成员,还会主动告知对方这个技巧而且,特莉丝竟然就是那位雪伦夫人发展的成员!
不管怎么看,这个世界都太小了吧?
然而感慨归感慨,爱丽丝同样没能从这位变性女巫身上找到任何突破口那神秘的“悼亡女士”似乎已然忘记这枚弃子,再也没有试图联系过她。
至于当初在特莉丝的梦境回忆中出现过的昏暗祭坛,爱丽丝也想方设法地找寻过它的原址,只可惜收获甚微。
轻叹了口气,爱丽丝停止施法,将手抽离镜面,转而睁开双眼,看向位于盥洗室上方的通风窗。
狭小的窗台边,不知从何时起飞来了一只小巧的鸟雀停驻。它安静地眨着绿豆大小的眼睛,不时转动头部,盯着镜前的少女看得目不转睛。
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白肚的小鸟拍打起橄榄绿色的翅羽,发出悦耳的啾啾叫声,并向她俯冲飞来,最后稳稳地停在她抬高的右手手指上。
旁人耳中难以领会其含义的鸟鸣,于她听来却是如孩童般、活泼到聒噪的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