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刷蹭在脸上的感觉稍微有点痒, 颜料和粉底覆上去像盖了一层厚厚的壳。
但并不比裹着泥浆趴在湿地的草丛里做伏击的时候更难挨。
士郎不闪不避坐在原地,任由杰森拿着眉笔和毛刷在他头上涂涂画画。他靠在枕头上,手指放在男朋友的脑后, 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那头柔软的黑色短发。
“呼~呼~”杰森趴在士郎的腿上, 小心翼翼地吹着他脸上的颜料,生怕一不小心碰花了哪里。
“我应该再给你染个发,不过时间不够, 就用假发凑合一下吧。”杰森又按着士郎的肩端详了一会儿:“脸往左转一下……很好……再往右转转……”
他放下刷子坐起来一拍手:“就这样, 别动它, 等放干了。这种颜料防水,出汗也没关系, 除了上妆的时候有点麻烦……等会记得从桌上拿瓶卸妆水, 对付这种颜料很有用, 紧急时分几下就能把它擦掉——但愿我们不会用到它。”
士郎点点头。
杰森从床头柜拿起另一只毛刷放到他的手里,趴在士郎腿上似笑非笑地抬头望着他:“还记得我刚刚怎么画的吗?”
士郎捏了捏他的耳垂:“图案?”
杰森递给他一个手机:“就按这个来吧。”
蘸了一点颜料, 士郎在他的脸上抹开。
杰森的皮肤底子很好,拉撒路池让他的身体按照正确的时间生长了,残余的力量仍在小规模加快着他的代谢和修复速度——只是有时候这会让他显得过于苍白,在太阳底下晒着时微微发红,像醉了酒似的,十分可爱。
“这个是眼影,用指尖沾一点抹开就好, 不能用刷子……”
在杰森的眼角画下一颗泪滴,士郎用拇指在他眼角搓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他摩挲得很慢, 很温柔, 到最后动作近乎停滞下来。
他没有问杰森明明能自己化妆为什么非要交给他来, 这样耳鬓厮磨的时光比其余的任何时候都更令他感到开心愉快。
相比将一天消耗在公益事业中的充实, 这种感觉对他是新奇而陌生的。
也因此,士郎少见地产生了类似于“留恋”的情绪。
“在想什么?”注意到他的举动,杰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腿上,睁眼看见士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在想你高/潮时候的样子,眼角的颜色就像现在这样……还有你忍不住哭出来时的眼泪,因为平时看不到,那时候才想要看更多。”
士郎端详着杰森画完了妆的半边脸犹豫了一下:“这个暗示会不会太明显了?我都要有点嫉妒了。”他已经意识到杰森为什么要挑这个图案。
杰森用下巴重重嗑了他的膝盖一下:“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有很多类似的心里话,”士郎的目光扫过他发红的耳垂,眼神坦坦荡荡,“你要是不想听,我以后就不说了。”
杰森哼唧了两声,一口咬上他空余的右手食指。
士郎任由他咬下去,眉毛都没皱一下。杰森低头看着牙尖咬出的血,又很高兴地舔了舔。
他抬起湿漉漉的蓝色眼睛,像咬棒棒糖一样吮吸着那根手指,语气含糊不清:“继续说,我喜欢听。”
士郎应了一声,把一缕他落下的头发别到脑后,手下的质地柔软,可爱地挠着掌心。
杰森看上去很满意自己做下的标记,又有点遗憾:“我应该在无名指上再咬一个,中指上也不错。”
看他的模样,还真的有点跃跃试试。
士郎瞅着露出他的两对小虎牙神情微妙:“怎么说呢……总觉得有点浪费。我的血还挺贵的。”
他有点怀念能把富含魔力的血在黑市上卖个好价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