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拎着一大袋东西敲响了斯坦顿太太的家门。
现在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 应门的并非斯坦顿太太本人,而是一身哥谭中学校服的戴克斯特。
“你没去上学?”
“已经放学了,现在是社团活动时间。”戴克斯特从他手上把东西接过来, 意料之中的一大盒手作点心, 一叠装饰画和一包礼炮彩带。
“周日是你妈妈的生日,要给她一个惊喜。”
“当然。”戴克斯特信心十足地说, 飞快地将装饰品打包藏到了床底下。
“那里面还有什么?臭袜子?死掉的兔子?”
戴克斯特瞪了他一眼:“我已经不会做这种事了。还有我自己洗袜子!”
他飞快地跑到厨房将把点心塞进了冰箱。
士郎不用看就知道床底有什么:“哦,青春期男生的小秘密。”
“你没有发现吗?”戴克斯特慢腾腾地走过来,“你说话的口吻越来越不像你自己了。”
士郎一愣,若有所思地翻过来看着自己的手掌:“看来我真是跟一个小混球在一起混太久了。”
“你也没差多少。只有那些看不清你严苛本质的人才会把你当作一个温柔热情的老好人。”
虽然说着不客气的话, 少年的神情却充满信赖, 肢体动作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至少目前为止,希洛·埃米亚是唯一能理解他的人。也许阿卡姆的反社会精神病们会在他耳边循循善诱地说着某些更符合他原始冲动的话,但戴克斯特分得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一想到有人会用血腥和暴力引诱他向下堕落, 却并不是为了关心他,只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毁灭欲/望,他就觉得恶心。
“他是你的那个‘男朋友’?”少年奇怪地说。
他暂时还不能理解“爱情”,不管是同性之间,还是异性之间,但对这种可能让他萌生崭新感情的可能性充满好奇。
“是的,小侦探。”士郎坦然承认。
“他是个怎样的人?”戴克斯特继续问道。
士郎看了他一眼。
“很难形容。他足够复杂, 就像哥谭的天气一样多变, 但也很单纯, 无论过去多少年, 你都知道他仍会和最初相遇的时候一样。”
“……我无法理解。我找不到你喜欢上他的理由, 听起来那是个和你完全不同的人。”
戴克斯特跳上椅子。
他并没有见识过士郎的经历,可这不妨碍他自信地以自己的状况推己及人。
“除非有人给我们下达了一个目标,或者设定了一个程式,否则我们有什么必要去‘爱’一个陌生人?”
他低下头:“你和我不一样,你甚至没有去追逐快乐的理由。”
“事实上,我有。”
士郎说话的语速不急不缓,双手交叠平放在身前。
“帮助其他人并不会让我感到快乐,我也没有特别喜欢做料理。迄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一个是因为那是正确的事,一个是因为作为一个合格的人,一些技能最好停留在‘会做’的程度。”
他几乎不会对他人坦言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即使说了,一般人也不会理解,但戴克斯特需要知道这些。
“但你做的菜味道确实很好。”
“不管什么事,既然决定去做,就要在能力限度内做到最好。”
戴克斯特终于露出了笑容,点点头:“我煎的牛排技巧非常出色,三分熟,妈妈也常夸我。”对他们来说,做这些事情总是很容易。而智商正常的人,只要不是完全不上心,也做不出毁天灭地的东西来。
“然后有一天,你会遇到能填补你生命中空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