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拥有什么,你就害怕失去什么;当你知道的更多,你所恐惧的未知就越多……”
稻草人,或者你可以叫他的本名,乔纳森·克莱恩,正用低沉婉转的声音娓娓道来。
这座西恩尼斯钢铁厂中空无一人,但稻草人仍然如同巡视自己的宫殿一般在吊桥上缓缓漫步。
他脚下的模具中正翻滚着赤红的铁水,然而恐惧之王对此凛然不惧。
“在绝大多数的人心中,都有一个不见天日的黑暗角落……那里有嫉妒、憎恨、或者封锁着无从坦言的过去。
“最浅层的恐惧是曾经的阴影……老鼠、毒蛇,或者蝙蝠;火焰、高处,或者锐器……镌刻在基因深处的恐惧遗传自人类的祖先,它无害且有益,人类依靠此生存下来……人们不该拒绝它,正相反,他们应该接受它,作为自身的一部分……”
他如同陶醉于毁灭的皇帝,在自己燃烧的宫殿里吟诗。
“第二类的恐惧是失去……童年暴力的父母,中途夭折的孩子,自杀的亲朋好友,被霸凌殴打的经历……人类的感情像纸一样脆弱,一点环境的变化,半点他人的施舍就让他们的内心翻天覆地……他们总以为自己能掌控自己的感情,但人类甚至连毫无新意的死亡都不能接受,更遑论根植于自身的恐惧!
“保护者痛恨于自己的无能;有智者恐惧于自己的软弱;压抑者害怕封印的解除;最伟大的人却恐惧于他自己!”
“当然……还有更上一层的东西……”
稻草人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面向城市的正面张开了手。
“啊,多么美妙,我听见了城市在哭泣……恐惧黑暗,恐惧罪恶,恐惧更多的可能性……海浪拍打着礁石,酸雨腐蚀钢铁……但最有效的恐惧莫过于亲手制造!即使你们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怕……”
他喃喃自语。
“当我亲手撕毁明天,见证一力保护的街巷变为白纸;潮水涨起,尚未完工的沙堡化为污泥……届时,你们的梦里,每一晚、每一晚都将重现今日的场景,你们会在深夜惊醒,痛恨自己的无能与愚蠢,懊悔自己为何要与我为敌,然后成为恐惧最忠实的奴仆……”
在稻草人的身后,是一整个工厂的高压气体储存罐,它们中的原料几乎全部被他全部换成了恐惧毒气。
“那你真的想太多了。”
一个本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声音响了起来,它带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和冲击,一把将站在钢铁厂大门口装作世界之王的人轰到了通道的另一头。
——砰!
稻草人发出了像一团破败的干草拍在水泥上的声音。
“如果灾难真的发生了,应该被指责的也只有制造灾难的人。我还没有滥好心到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头上,在那之前,我首先会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士郎倒提着剑,从背后一团翻滚的蒸汽中走出,莹绿色不合比例的巨大光剑拎在他的手中轻盈得仿佛毫无重量。
“不可能!不可能!……那是我浓缩了三千倍的恐惧毒素,它的微粒结构达到了纳米级,即使是蝙蝠侠的面罩也无法阻隔它!它能从皮肤吸入,它甚至还能渗透能量形成的防护罩……”
“…………”
士郎单手支腰,停下来轻蔑地看着他。
“你觉得绿灯的能量就是这种东西吗?”
“就算那些绿莹莹的东西能够阻隔我的毒气,为了解决那个云爆/弹,你也不可能避开它们……对啊,没错!”稻草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从毒气弹升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的时间,你何必装作它对你毫无影响?到现在,你还在和它做着抗争吧……来,没关系,告诉我你真实的恐惧……”
这下连轻蔑也从士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