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动,神色不变,又打量了凌府后院一眼,白墙红瓦,高头现出院子里面的飞檐斗拱。
他返回刚才见到的那家酒楼里去,才踏入门,一个瘦小的孩子跑了过来,看着不过十四五岁,颤抖着叫道:“客官里面请!”这是刚才那半大小子,眼眶红红的,外面还残留着些许泪痕,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掌柜的见他仪表不凡,心里发抖,连忙从柜台里面钻出来,弯着腰道:“公子,快请,二楼请,这会刚好有一个靠窗的空位。”他右脸红成一片,肿的老高,隐约可见指印。
沈元景上到二楼,见到对着街角有两扇窗户,一张桌子是空着的,另外一张坐着两人,正是方才见着的锦衣江湖客,再看一眼,却是熟人,在华山打赏说书人的那个富贵公子。
那掌柜的引着他经过锦衣公子面前,都不自觉的弯下了腰,小心翼翼的走过,见到无事,才偷偷舒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面丝巾,在凳子上擦了又擦,才请他坐下,又躬身问过他喜好,忙不迭下去准备。
就这一刻,楼底又起了纷争,无非就是涌进来的人太多,店里座椅不够,那小孩耐心解释,却被人一把拖出门外,甩到街上,一大群江湖人哈哈大笑,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
很快楼上楼下都吵闹起来,嗡嗡的似苍蝇一般乱响,拍桌子踢凳子的不一而足。有人轻声细语的同先到的人商量拼个桌,有人大声叫道:“吃完了赶紧滚。”
掌柜的夹在中间,又是陪着小心,又是哀求旁人让出些位置,挨了好几个巴掌。众江湖客见实在人多装不下了,一部分才骂骂咧咧的的离开,又去拍开旁边的、对门的人家,强行闯了进去,闹腾了个鸡飞狗跳。
那小孩子显然是摔懵了,半天都爬不起来,掌柜招呼完客人,才敢出来扶起,见他胳膊好像是折了,暗地里抹了抹眼角,又换了副笑脸,走进酒馆大门。
这番做派,沈元景都看在眼里,又举起手掌,放在眼前,仔细看了一看,喃喃的道:“我道是杀狠了,原来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