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上人声鼎沸,武当山下热闹非凡。
那些逃难的百姓聚集于此祈求,不过多时,郭靖与援军便解了均州之围,很多人却不愿再回去,索性在此扎下根来,虽然这里什么都缺,可胜在安全。
等沈元景赶回来时,原以为会是一片杂乱情景,可实际却是一片井然有序的模样,不禁大为惊奇。
是夜,他找到清微观观主的房间,一把将对方从被窝里面拎了起来,甩到一旁的椅子上,又自顾的点起蜡烛。
那观主睡得正香,被人吵醒,迷迷糊糊中要开口骂人,撑开眼皮,睡意朦胧中看见屋内多出一道白色人影,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瞪大双眼仔细往前一看,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屈膝跪地,口呼:“末学守拙见过清微真君。”
沈元景把手一挥,拂起对方,问道:“小道士,我来问你,这山下的百姓,是怎么回事?”
“小道士?”守拙心里恍惚,下意识摸了摸颌下的长须,又反应过来,躬身答道:“百姓畏惧兵灾,知此地为真君修炼之所在,是以聚集于此,不肯离去。又有一人领头将所有难民混杂一起,依着男女老幼划分,组织劳作,男耕女织,老煮饭幼添柴,绕着武当山建起了几个好大的村子。”
他本身便是道士,如何不清楚这世上仙人的由来,自然不会如凡夫愚子一般,以为沈元景只需掐指一算,就什么都懂,便将当下状况,细细道来,最后赞道:“那领头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能做出偌大的事业来,不愧是真君门下,端的不凡!”
沈元景一怔,奇道:“我门下?我这一世都未收过徒弟甚至是仆从,怎会是我门下?难不成又如那峨眉山李莫愁一般,接我名头?”
他听得是一位少年,便有些好奇,又对此人作为十分之欣赏,不愿意平白占了这个美名,索性坦诚道出,又可断了与李莫愁的谣言。
“啊?”守拙先是张大嘴巴,又脸上一抽,显出心疼的模样,道:“他不是真君门下?我岂不是白给了他那些粮食和十万缗钱?”
他转念一想,这钱粮甚至整个宫观,都是眼前这人的,连忙躬身,满含歉意的说道:“真君赎罪,我受小人蒙蔽,将真君的家财予了外人,十分该死!”
原来当年沈元景去见了宋国皇帝之后,胁迫其让出了武当山来。尽管赵昀心中不忿,还耍了许多小手段,可毕竟还是承认了他是位陆地真仙。
盖因国初太祖赵匡胤封陈抟老祖于华山之事,天下皆知,此番举动本就让人浮想联翩。后面又有金国大肆宣扬沈元景之功,举国推崇,祭如天帝,令宋地上下为之动容。
达官贵人,趋之若鹜;黎民百姓,蜂拥而至。
连那史弥远的余党,都感念沈元景的不杀之恩,慷慨解囊,依着原有道观,重新建起清微真君殿宇。更有甚者,暗自菲薄赵昀太过小气,只把荆襄之地置于清微真君庇佑,何不扩大到天下?
在此等情形之下,清微观聚集财物,自然是轻而易举。那守拙老道士是个貔貅性子,只进不出;又一贯清修,偌大的观内,也只留三五十个道士,每日粗茶淡饭,从不浪费,是以钱财积攒的颇为丰厚。
他此刻便从柜子里面,摸索出账本来,要算与沈元景听,又不停悔恨,轻信于人。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物得其用,何错之有?”沈元景摇摇头,说道:“你且细细说过,这少年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可不像是容易轻信别人的人?”
守拙答了个“是”,站直了说道:“那日一个少年自山下来,言道要借取一些粮食,救济山上难民,我说观内资产皆是真君所有,不愿给他。孰料他听后大喜,说自己是真君传人,此举就是替真君扬名。
我自不会这样信了,可那少年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