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廷的人离开之后,守拙领着杨过到了后院,就要拜谢,后者哪敢受此大礼,慌忙搀扶住,口称不敢,道:“你我都是真君门内之人,何必行此大礼,观主不要如此见外。”
守拙恍然,拍了拍额头,笑道:“是了,你看我都弄糊涂了,来来,且坐下喝杯茶。”
两人相对而坐,杨过先道:“母亲从小教我忠义二字,我对精忠报国的将士们从来都是十分崇敬,不意观主就是当年北伐的英雄,却是我有眼无珠,不识得真仙了。”
“唉!”守拙长叹一声,又苦笑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苟活一命罢了,算得什么英雄?三十多年前了,出发前志气满满,却是接连几场大败,累得韩相都身首异处,不提也罢。”
他泡好茶,分了杨过一杯,说道:“倒是小兄弟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功夫这般的高深,竟然能够打退当代龙虎天师,不愧是真君传人。”
杨过连连摆手,道:“哪里,真君神仙般的人物,岂是我们能企及的,不过是沾了母亲的一点光罢了。”
说到这里,他也不隐瞒,坦然道:“当年我尚在襁褓之中,重疾缠身,险些丧命,是母亲不顾艰险,上山求了真君救治,才得活命。而后真君怜悯,放我母亲在华山脚下,时常接济,乃有今日。此等大恩尚未报答,却反要靠着真君授予的武功,立足江湖,实在愧对他老人家。”
守拙心里暗道:“原来是真君甫一出世,便靠上去了的人物,难怪真君会念及一些香火情,愿意予他一些方便。”
他把杨过当做了自己人,说话就随意起来,叹道:“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懂得感恩便好,不像那个皇帝,得了真君老大的便宜,却因着一点小事不如他意,就怀恨在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蓄意报复,还连累了荆襄百姓,如此度量又不顾大局,不似人主。”
他心中实在是有些忧虑,又到:“今日得你相助,打退了张可大一行,不过也算是撕破脸皮,还不知道他会耍什么手段。终究是落在红尘,便是神仙也难得清静,真君能够对外强硬,护住荆襄,却不见得能够防住内里,保下武当山。”
杨过虽然天资聪颖,武功高明,可阅历太少,亦是无法可想,只能陪着叹几口气,才提出告辞。
守拙见留饭不成,又准备一点银钱,交予了他,言说是沈元景吩咐的。杨过也不谦让,收了起来。
……
自打传了守拙紫霞神功,着他管理道观,替自己挡下山中来客之后,后山果然清静许多。
沈元景很是过了几天舒服日子,清修之余,看日出日落,偶得闲暇,也可调琴自娱。
直到这两日,守拙练完紫霞神功之后,还会立在大石之上,似乎是在等人,觉着奇怪,才现身出来。
对方连忙上前拜见,将赵昀又起事端,派了张可大前来闹事之事详细叙述一遍,又眼巴巴的望过来,想要求一个解决方法。
沈元景沉着脸色听完,多日来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冷笑一声道:“我忍耐再三,不去找你,反来寻我麻烦,真当我不敢弑君?”
守拙听了心底一颤,缩在原地,他知道眼前这人,是真做得出来。虽然自己早就退出军中,可打小读过圣贤书,忠君的念头,总还有些残余,牢骚归牢骚,若真要去造反,却也不敢。
他思忖再三,还是鼓起勇气道:“真君不可如此偏激。皇帝虽然有错,但毕竟是社稷之主。若在此时死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朝局,恐又是一番动荡,新皇帝或许还不如他,到时候苦的还是百姓。”
沈元景盯了他一眼,看得他脸色发白,才道:“若不是因着这个缘由,他早就没命了。”心里却另有想法:
“他现下死了,便宜的还不是蒙金二国,我才不做这千古罪人。可惜现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