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华微微侧首凝着她,徐徐一笑:“那香料定是你配的。”
繁漪眨眨眼:“方我从人群中来,便晓得他定躲藏在其中。”
琰华目中有浓浓的绵长情意流转,亦有深深的依赖,低语道:“娘子睿智,自可洞悉一切,往后为夫的一切便都依仗娘子相护了。”
怀熙离的近,多少露了几分在耳中,不免轻轻笑出了声来,揶揄道:“旁人为你们操碎了心,恨不能执了板子去赏他们一顿揍,你们两个倒好,在公堂之上绵绵恩爱了起来,显得咱们这些人没了镇定,真是气人哦!”
繁漪面上透出几许红晕,似朝霞投射在朝露之中,有盈盈柔光弥漫,眼角眉梢都化出了几分薄薄的迷红,婉转嗔了琰华一眼,明眸间哪里还寻得沉幽之色。
只一片灿若星光的柔情蕴漾:“再胡说,赶你走了。”
琰华被她那一眼瞧的心口一紧,勾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袖子底下轻轻捏了捏。
可姚三爷怎么知道秦修和便一定会去无眠阁找花魁?
人人都在疑惑,先问出口的却是花魁:“布局的人未必会沾染其中,主人怎知他一定会亲自来劝服奴家来咬定慕姑娘?”
但又仿佛只是一问,并没有去执着答案。
她缓缓步入细雨中,然而逶迤的天幕却将她的美衬托的格外邈远,不可触碰。
细长腻白的颈蜿蜒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靠向秦修和轻轻一嗅,清傲的神色里含了淡淡的笑意,“洛阳牡丹的味道。是他。”
洛阳牡丹,是牡丹中最名贵的品种。
寻常人未必得见,更别说晓得它的香味有何独特之处,然而楚倌名妓想要的,自有千万郎君想方设法捧到她的面前,是以,她对洛阳牡丹的味道是清晰的。
她回头看向巍巍匾额下的凤梧:“若是不信,待大人从无眠阁取了香料来,请了懂行的人一闻也便是了。”
繁漪笑意淡淡的,仿佛是堂中被风卷起的尘埃,却有了呼啸的力量。
目光若净水孔明落在秦修和身上,缓缓道:“其实姚三爷能猜到也不稀奇,这不是秦公子的第一回算计,上一回他输了,代价就是回到老家,永不入京。若是一败涂地的回去,于秦家他的下场不过就是弃子,再无翻身之日。”
“他太想赢了,赢了才能有未来。他是失败者,亦能明白的晓得再无清白之人的痛苦,自然能更好的劝服被伤害的人来咬住我这所谓的凶手了。而、已经输过一回的人,自然更想亲眼看看别人被算计的一无所有是怎样的痛苦。”
“他自然会出现,因为他在提前享受一个胜利者的快感。”
众人听她那样缓缓道来,只觉分析十分入情入理。
“真是变态。”姜柔慵懒一笑,明媚的眸子微微一扬,“即便不是他又如何,沾了香料的人必然和计划脱不开关系。捉了人,还怕拿不住背后的人么?”
雨势停住,天空渐渐放晴,光线冷白而空茫,镇抚司的冷面郎君们忽然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个案子好像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似的,除了跑腿、打下手,便是连同知大人都没机会说上几句话。
殷佥事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好显示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才是。
大步上前,伸手凌厉的拿捏住了秦修和躲避的身法,揭掉了那张平凡无奇的人皮面具。
又与从汤峪脸上揭下的面具一比,多年办案所接触的能人异士不少,于此道,他们也颇有经验:“大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又防有人拿花魁的面具说事,便也拿来一比:“这种手艺可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与门派功法一下,手法是不会相同的。所以,不会是同一个人所做的。”
繁漪与姜柔相视一笑。
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