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便也不大肯去请了姑婆来瞧。
楚家如今的生意扎根在扬州,楚老太爷出面自能请来最好的姑婆来,到了京里,随便寻个由头机会便也能瞧了究竟了。
琰华目色温柔的望着她,徐徐叹了一声道:“也好。这样也多少弥补些。”
静静用完了早点,送了琰华到了外院,算来她们成亲也快三个月了,还是头一回能早起了送他去上衙。
或许在长辈眼里头,她压根也算不得什么好媳妇了。
不过那又如何,上辈子小意而隐忍的活着,还不是没人念着她的好、她的可怜么!
这一世,总要活的肆意些的。
反正他也包容的下这点子骄纵任性。
回身走的脚步微微一顿,繁漪心惊的发现自己患得患失的同时,心里头的想法却仿佛将丈夫的心思拿捏住了一般。
熺微的天光带了薄薄的暖意自高大的桐树间打落,有细小的尘埃在光线里缓缓浮动游曳,莫名生出一种如梦的惆怅,这样矛盾的心情大抵是“心魔”与“自在”在相互较劲吧!
且看,是能胜了。
进了屋,繁漪低声问了:“冬瓜糖备下了么?”
晴云端了个山水纹的碟儿来,小心捻了一颗道主子嘴边,细心道:“姑娘就着奴婢手吃。灶头那里热水还未烧开,冷水洗了不舒坦。”
瞧她含了几下便又伸了手去,“姑娘快吐出来。”又忙端了热茶过去:“漱漱口,这样也有用了。”
繁漪看了她一眼,温温一笑,漱了口,点了盛烟和冬芮一同去长明镜请安。
春日清早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意,冷不防吸了几口,呛了心肺,有些压制不住的轻咳。
行云馆离长明镜近,出了院子绕过一座莲池便到了。
五月时节,莲池的硕大荷叶已然蓬勃舒展,朝露在脆嫩的叶片蒙了薄薄一层水雾,好似六月蜜桃上细细的绒毛。
婷婷茎秆不胜柔风的吹拂,碧蓬轻摇,将水雾催动着凝成了晶莹的一滴又一滴,在叶心的凹出泠泠滚动着,柔软而剔透,阳光那样温柔,在水珠上反射出一抹抹五光之色,宛若世上最美的宝石,映照着这座莲池仿若仙境。
进了堂屋,二夫人和闵氏已经在了,正与太夫人说着话。
同太夫人请了安,繁漪在闵氏身边儿坐下,听着太夫人同二夫人商议着下个月老侯爷的忌辰的事,回头小声问道:“玉儿可好些了?”
几日几夜照料着生病的孩子,闵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下乌青连脂粉都遮不住。
捂了捂心口,拉着繁漪的手,满目感激道:“吃了那好些的药总算好多了。幸亏嫂嫂的香料,玉儿夜里便明显少惊醒了。早上醒来精神便好了许多,晴风送来的粥点也用了些,方才又闹着要出去玩。”
她笑的无奈,却是难掩的幸福,“那鬼机灵,真是不叫人省心。”
繁漪嗅到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想是这月余里心慌意乱之下没少为孩子求了神佛庇佑,轻轻咳了一声,和煦道:“这样闹心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呢!”
闵氏听她嗓子眼儿里似乎不大适意,关心道:“怎么了,可是风寒了?”
繁漪轻轻压了压嗓子,摇首间牵动莹润珍珠轻轻点在颊上:“许是吃了风了,嗓子有些痒。”
闵氏端了热茶递给她:“吃几口热的,去去寒。最近日头怪,一忽会儿的热,一忽会儿的凉,早晚温差又大,难免不适。”回头同盛烟道,“寻常仔细着温差,好好伺候你们奶奶。”
盛烟眉目温淑,盈盈一福,说了声“谨记”。
那厢祭祀的事商议好,二夫人转过身来又谢了繁漪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