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到底也不过侍读学士,宫里的贵人未必把他当回事。这回的算计,或许只是皇后和太子巧合除掉了得罪过慕氏的冯家。”
“毕竟德妃手里有个太医效命,对皇后来说也是个威胁,指不定什么时候毒啊药的就冲她去了!皇后又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自然万事谨慎了。”
姜怀心里舒坦了,阖眼默了须臾方慢慢道:“镇北侯府和云南同宗同源,皇帝新登基,要靠云南稳定边陲,自然要对镇北侯府的人格外优容些。而皇后母家不过寻常门第,想要保住后位、太子的储君之位,就得多拉拢皇帝看重的朝臣了。”
姜澈一笑,忙接口道:“姜琰华那贱种也是个有心计的,必然是在太子面前提过冯家算计慕氏之事。太子和皇后不过是在打压德妃的时候顺水推舟除掉冯征,拉拢的是她们身后的几位大员而已!岂会把他们这些在朝堂是什么地位也没有的人放在眼里。”
繆氏忙笑道:“老爷说的是,到底慕氏的算计也而不过内宅里的小手段,朝堂之事浩瀚如苍穹,岂是她一内宅妇人懂的。自然也入不了皇后和太子的眼。”
姜怀阴沉着面孔,手中的拐杖狠狠杵在青砖石的地面上,扬起的薄薄尘埃在忽然照进的强烈光线下下,成了散不去的阴翳。
冷冷一哼:“以为靠上了太子就稳赢了,总要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厉害!”
繆氏用力一捏帕子,龇目道:“老爷说的是。他姜元靖缩着不肯动,自有人肯动!”
繁漪回到府里。
把未完成的弥勒慢慢画完。
翻了经书念了一会儿,没办法,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但看了那张脸、听到那些话,实在是没办法暗一点都不介意,烦!
烦的要命!
一袭冷风自廊下席卷而起,暴烈地撞开未有下锁的窗棂。
席卷着泥土与残花落叶的气息无遮无拦的闯进小室内,窗户晃荡着用力拍向墙面,惊扰了一室寂静,留下窗框深棕色的漆痕。
呼啸的风将堆雪轻纱与经书画卷搅扰的乱舞伶仃,案台上供着的烛火来不及有回旋的余地便尽数熄灭,徒留的一缕缕灰白的烟雾亦是瞬间消散。
繁漪起身去关窗,却见管家提着衣摆匆匆进来回话,隔着窗棂也顾不得礼了,便喊道:“大公子受了重伤,护卫正挪进来,大奶奶赶紧让人烧热水,准备好止血药和纱巾!”
院子里正收拾狂风席卷下的枝叶,听得管家惊雷似的一言,都惊了一下。
阮妈妈喊了一声,丫头们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准备起来。
繁漪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扶着窗棂。
早前不是还好好的出现在玄武湖么?
怎么就伤了?
难不成姜云靖的算计里,还有后手?
直到看着护卫将满身是血的护卫抬进来,她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这两年被刺杀的次数也不少,每回都能全身而退。
为什么这回会伤的那么重?
她脚步僵硬的跟着一路滴答的血迹进到内室,思绪好像断了片,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是站在床前呆呆的看着浑身浴血陷入昏迷的他。
一片苍白,好似随时会消散于天地间。
而她的手脚像是不听使唤,失去了所有知觉。
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两个强壮的护卫搭着手,才把琰华身上的衣裳除下。
反手扔向地板的衣裳,重重“扑”了一声。
每一寸布料里几乎都吸满了他的血。
繁漪怔怔的将目光从染血衣裳上转去他身上。
他的腹部豁然一个寸长的伤口,直直贯穿而过。心口一道自左肩一路斜斜划过直达右腰。
双臂、背上各有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