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繁漪看着她的面孔慢慢扭曲,发现了不对劲,仿佛在忍受极其残忍的痛苦。
她知道盛烟方才一定是被用了刑,叶妈妈这会子忍痛的神色与盛烟进门时几乎无异。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被丫鬟的影子遮住的半张面孔分明在发青!
“不对,她服毒了!”
堂屋里的烛火带着几分昏黄,众人微微侧身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发青带黑的脸色,可不就是中毒了么!
正在拟方子的太医听了动静,忙从药箱里取了银针过来,诊脉、施针,动作极快。
潮红褪去,叶妈妈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腥臭而发黑。
太医摇头道:“是鹤顶红,没用了,侯爷有什么快问吧!”
吐了好多血,叶妈妈的脸色开始青黑交错,有僵死前的残喘:“二、二夫人让奴婢把粟玉枕送去给三公子便是打好了主意,万一、万一被大公子和大奶奶逃过去了,便让三公子背下嫌疑!要让三夫人没脸继续把持中馈。”
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血腥气,在这样烧着炭盆的空间里,便似一头没有形态的异兽,龇着牙直欲将人撕碎。
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是被人掐住的脖子,短促而艰难:“还有还有、五奶奶,惯会上蹿下跳搅和事情,自也有她的嫌疑,谁也不会想到会是二夫人做下的这一切!”
繁漪沉幽的眸睇了伏在地上的叶妈妈一眼,徐徐道:“若是太夫人出了事,必然是要分府的,二爷得回家丁忧,二公子开春恩科也参加不得,二夫人还能掌的哪门子中馈?你要栽赃也不选个好点儿的目标么!”
黑血自唇角躺下,黏腻腻的滴落,叶妈妈做了一辈子的管事儿,油水不知捞了多少,又有留头的小丫头伺候着,一身皮肤养的白皙细腻,黑红与白腻碰撞出极致的妖异与阴冷。
她咬牙冷笑道:“自己得不到的,自也不能叫旁人得到!“
“何况,大奶奶你和二夫人走的亲近,谁知是不是有你的算计在里面。只要分了府,侯府没有主母,中馈还不是落在你的手里。怕是连二夫人也不过是着了你的道而已!何况太夫人这一发作,不就让人查出病因了么!”
侯爷很清楚,这样的毒物会被发现是因为有盛阁老在,而不是背后之人特意泄露的!那个人分明是要致太夫人于死地!
那么所有身上有实职的,即将开春应考的,便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她指认二房分明还是在攀咬!
叶妈妈的气息似乎走到了尽头,弥散着一股腥臭:“奴婢是活不成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侯爷,奴婢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眼看着叶妈妈也没几口气可喘了,想要她的实话倒也还有机会,而人,最好拿捏的把柄,不是家人就是荣华富贵。
繁漪看了眼侯爷的神色,当机立断,起身微微一福身道:“父亲,这样心思不干净的人,也不知她说的几句真几句假,今日她死,改明儿也不知她家里的又要心生什么怨怼来害人,把府里搅弄的乌烟瘴气。”
“不如、叶妈妈的家里全部杖杀,沾亲带故的全部发卖,把姐儿过继去旁支去,叶姨娘赐死!如此府里干净了,大家心里也都安心了。”
眼见叶妈妈进气少出气多如死鱼一般摊在地上不再动了,蓝氏微微一松紧绷的面皮,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叶妈妈说了实话让大嫂恨上了啊,大嫂未免也太恶毒了!”
繁漪斜了她一眼,抬手慢慢捋了捋鬓边的珍珠璎珞:“弟妹这话就有趣了,叶妈妈的话原也不过她自己的揣测。一个害主的奴婢说的话你当了真,可实在不该啊!敢向主子下手,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侯爷看了繁漪一眼,沉默了须臾,忽然道:“准了!我倒要看看,有她做例,谁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