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心吧,为着不叫您担心他也会护好自己的。”扶了她绕过隔扇,在外头的桌边坐下,“这会子袁致蕴正交代着事儿,想必侯爷还有话要同爷说,要不您先吃点儿?最近本就胃口不好,小心熬坏了。”
繁漪看了眼外头,月芽初上,只是春日的日头落的早,时辰也未多晚:“也不怎么饿,在等等吧!”
晴云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茶水还是温热的,便倒了一杯放在她手边:“云海这一出闹得,虽折腾了些,倒也不错。姑娘容得他去袁家闹,是想逼着五公子快些动手么?”
繁漪摸了两颗蜜饯慢慢吃了,轻拍了拍肚子,微微一叹道:“他们自然还在怀疑我着这是身孕是真是假,少不得想多观察些时候。按照府医回禀给太夫人和侯爷的,我这都已经要三个月了,再拖肚子就瞒不住了。”
晴云眉心微拧,都快刻出“川”字来了,垂眸看着她微微苍白的面孔,担忧道:“可我担心,这样在侯爷面前全部拆穿了,会把人的狗急跳墙。”
繁漪徐徐道:“其实仔细算算,姜元靖并没有出现在袁致蕴和秦修和的任何一次算计里,甚至于玄武湖的算计、姚意浓婚礼之事。秦家、袁家、姜怀等人,都是怀着想着推他上位,来日好利用他的心思而主动去帮他算计。所以,袁致蕴的供词只不过是让侯爷知道姜元靖和外人联手算计自己兄长而已。”
晴云细细一琢磨道:“甚至侯爷都不能去惩罚他什么,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自己动过手。”
蜜饯酸甜冲口,繁漪沁了满口的口水,端了微甜的蜜茶呷了两口才慢慢继续道:“只能说他借刀杀人玩的漂亮。若是对付敌人,侯爷必然还要赞他一声心思厉害。如今呢,他也清楚侯爷对他是失望的,他会担心侯爷就此下定主意选定琰华为世子。”
晴云明白道:“所以提早动手是必然的。可他还想着做世子,所以不会闹得两败俱伤!”
下弦月悬在高高的树梢上,月色似牛乳色的轻纱朦胧。
繁漪望着月色轻轻扬了扬眉:“说对了。而且,即便最后输的人是我们,他也会为我们求情,而不是将我们置于死地,因为他还想让侯爷知道,他是想赢,但不会为此赶尽杀绝。至于袁家”
晴云的思绪越发能跟得上了,微微一笑道:“云海对上了袁致蕴,袁家现在知道是陷阱,若是不去盯着袁家二房闹,难保袁家会想到咱们已经猜出了他们如今的动作,说不定反而让他们沉寂下去。不若让云海去袁家嚣张,反而能让他们放心,只以为咱们只是要对付五公子,说不定后面的动作也就落进姑娘的计划里了!”
繁漪微微歪了歪臻首:“就是这个意思。”
正说着,春苗探了脑袋进来,笑眯眯道:“爷回来了。”顿了顿,似乎是对称呼把握不定,“那谁也回来了。”
繁漪一时间没繁漪过来:“谁?”
丫头们跟云海没大没小惯了,一同说笑的人一下子成了皇子,改称呼的时候便有些变扭。
他自然晓得,便一指头弹在春苗饱满的额头上,“没大没小,叫公子!”一下子蹦了进来,完全没有自己已经长大了要跟姐姐保持一点距离的意思,手臂就往繁漪的肩头一搭:“我来蹭饭!”
琰华睇了他一眼:“自己没院子么!”
云海白了他一眼:“一回去就见个宫女堵在门口,又跪又拜口口声声母亲叫了贴身伺候,长得那么丑,杵在眼皮子底下真是倒胃口。”
晴云眼角抽了抽:“人家长得也不差啊,青春丰茂,很是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