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团长的职位刚落实。杜春分喊多年“余团长”喊习惯了, 一时难改,稍不注意总会出现口误。其实余团长已是余副师长。
余副师长这几天跟邵耀宗说了很多话。
最多的就是他吃了没文化的亏,运气也不如邵耀宗好,从战场上下来没几年就被选为首长的警卫员, 然后被推荐上军校。
杜春分的情绪很不对, 邵耀宗不敢有所隐瞒。
邵耀宗还没说完, 甜儿就嚷嚷起来:“他放屁啊。”
夫妻俩吓一跳。
邵耀宗忙说:“不许说脏话。”
“他就是放屁啊。”
甜儿固执地说出来,小美、平平和安安直勾勾盯着邵耀宗, 无声地支持甜儿。
杜春分瞧着甜儿气得脸通红, 心底很暖:“邵耀宗, 甜儿说得对。”
甜儿倍感意外,甚至可以称得上不敢相信, 她娘居然夸她。
杜春分:“他说你运气好,有没有说你十六岁当兵,十七岁上战场, 爹娘一个比一个糟心。他爹娘兄弟一个比一个省心?”
邵耀宗回忆片刻, 没印象,“可能忘了。”
“忘个屁!”杜春分忍不住发火。
邵耀宗知她心里堵得慌,“好, 好,他放屁。”顿了顿, “你怀疑他跟李慕珍说过?”
“两口子, 不说才怪。”
邵耀宗:“就是说, 他也不可能——”一见她瞪眼, 连忙把余下的话咽回去, “我是觉得余团长只是抱怨, 发发牢骚。他真嫉妒我, 怎么可能让我知道?”
“那是因为你去的是宁阳军区。跟你说说,一是发牢骚,二是卖惨。”
邵耀宗讶异:“卖什么惨?帮他在首长面前说些好话?有了空缺提拔他?也就你信。”
甜儿道:“我也信啊。”
邵耀宗瞥一眼她:“你闭嘴吧。”
别再拱火了。
甜儿闭上嘴,却竖起耳朵等着听。
邵耀宗:“春分,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余——余副师长同级?有合适的也是留给自己。这个道理我不信他不懂。”
“那就是没忍住。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个副师长。你当三四年团长就能高升,而且还是军区组建的机步旅。换我也羡慕!”
邵耀宗看到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莫名想笑:“你羡慕但不会嫉妒。”
“那当然。”
邵耀宗:“那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才对。怎么今天才知道?”
调令是十天前下来的。前几天杜春分忙着交接,后几天忙着收拾行李。最后两天忙着跟朋友告别,忙着把手里的票换成实物。因为边防师部发的票只能在这边用。
所有东西准备妥当,归类放好,她累得脑袋都不会思考。哪能注意到李慕珍的神色不对。更何况李慕珍并没有表现出来。
杜春分:“她之前掩饰的好。今天不是跟周秀芹一块,对比太明显,可能我就她被糊弄过去了。再说了,余团长比你大近十岁,又不是同龄人,我哪想到他羡慕你。不是你也轮不到他。”
甜儿赞同:“李慕珍阿姨昨天下午还来咱们家跟娘说话呢。”
杜春分想想昨天拉着她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觉得恶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她还说替咱们高兴,你窝在这里屈才。”
邵耀宗:“可能这边就我一个往军区调,看起来太突兀。若是在军区人多,升迁调离家常便饭,看多了习惯了,就没那么难受。”
杜春分仔细想想:“军区是人多,副师长不少。可师长没多少。你以后转正,肯定还得有人羡慕嫉妒。”
“有也不会心里羡慕,面上跟你交好。”
杜春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