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戒备的问:“你怎么来了?你逃跑了?”
弗朗索瓦蹙眉, “我逃跑了?从哪里逃跑?”
“从前线!”塞巴斯蒂安气势汹汹的说:“切萨雷哥哥正在博洛尼亚,而你居然跑回罗马,你不是逃兵吗?!”
“我请了假,枢机主教大人允许我返回罗马。”
塞巴斯蒂安一下子哑了火, 但马上又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我看呀, 你准是逃跑了!我说的对吗, 安吉洛?”
弗朗索瓦实在有点想笑的:还是个孩子,居然还要别人的认同才有“底气”。
“我以为您已经随人民军的军队出发了, 难道您也是逃跑的?”
塞巴斯蒂安怒瞪他,“才不是呢!我、我是回来接我的妻子的!”他狠狠加重了“妻子”这个词的发音。随即一扭头,不再理他,径自上楼了。
他是丈夫, 他才不需要仆人通传才能上楼呢!这么一想他就又高兴起来, 每登上一层楼就越发高兴,等到了最顶上的一层,便几乎忘了楼下的讨厌的家伙了。
“露克蕾莎!露克蕾莎!”
但失望的是, 妻子并不在房间里。
一个女仆匆匆进来, “主人,夫人不在这儿。”
“夫人去哪里了?”
“夫人和狄亚娜、朵丽莎她们去湖边了。”
“哎呀!”他跺脚, “怎么不早说!”
他一扭头, 匆匆跑下楼。
弗朗索瓦已经不在门厅了。
可恶!他一定知道露克蕾莎不在城堡里, 而在湖边。
塞巴斯蒂安着急的催促, “快快,安吉洛!决不能让那个家伙先见到露克蕾莎!”
两名少年急匆匆的跑到湖边。城堡边有一处木屋,以前是巴尔托洛米娅的度假小屋, 现在自然归了露克蕾莎所有。
弗朗索瓦走得很快。他个子高、腿长, 步距也大, 两步能抵别人三步,且走得快,很快便走到木屋前面。
他听到身后传来的奔跑脚步声,迅速扭头瞥了一眼,走得更快了。他高声喊着:“小姐!小姐!”
听得塞巴斯蒂安心头火起:可恶!他为什么不改口叫“夫人”?
*
露克蕾莎在钓鱼。
“弗朗索瓦,你怎么来了?”她笑着问。
“您病了,我一直担心您的健康。我给您写了很多信,您一封都没有回。”弗朗索瓦走近她。
她也看到他身后狂奔而来的塞巴斯蒂安。
“我没有回信吗?我没有收到你的信,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病了呢。”
“您也没有派人告诉我这个消息,我还是听枢机主教大人说的。”
“哥哥怎么说的?你怎么没有在一个月之前回来?”
“枢机主教大人不让我走,他说我不能甩下一大堆事回来看您,爱情不能跟战争相比。”
她垂下眼帘,“哥哥说的没错,战争比我重要。”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您更重要。我每天都想回到罗马,但枢机主教大人说,我要是未经同意离开军营一步,他就杀了我。我的生命是您的,我不能让别人拿走我的生命。”
这倒是切萨雷能说出来、能干出来的事情。
“那我原谅你了。哥哥很冷酷,他说会杀了你,那么就一定会杀了你。”
塞巴斯蒂安过来了,“露克蕾莎,你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你过来。”
塞巴斯蒂安便走过去,冷不防露克蕾莎一把将他推到湖里。
他惨叫了一声,在湖水里滚了几滚,这才站起来。
“你干什么?!”他愤愤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