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没有两个脑袋可以掉,债多不压身。
反倒是渊帝,如今生死未卜,消息不明。
若是在这里干等,如同上辈子那样错过,宗洛定然会抱憾终身。
“那接下来,我们便在这里扎营等援军吧。”
即便要同昔日点头之交的段统领刀剑相向,刚统一完天下就得同自己人打。但这的确是现阶段情况下,唯一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最重要的是......卫戍军有二十万。
除非能将天机军全部调回,否则对战卫戍军,他们都很难完全取得上风。就算调回了,可能他也得同虞北洲分开,一个人负责牵制,另一个人带着机动性强的玄骑硬闯进宫内。
确定了就是得造反一回后,宗洛身为将领的思维立马开始了调动。力求找到一个可以不流血的,最好的解决方案。
就在这时,坐在草垛上的虞北洲忽然支着头道:“这件事不大对劲。”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某种程度上,抛却血缘滤镜,身为一名下属臣子,他比宗洛更加了解渊帝。也更加清楚,上辈子宗洛死后渊帝有多么勃然大怒,以后者的掌控欲,绝对不会做这种毫无把握的事。
上辈子之所以会出现那个情况,不过是因为巫祭大典结果带给渊帝震怒。再加上从未考虑过自己会突发急病的情况,更多的还是命运阴差阳错的巧合。
这辈子,既然答应了要做宗洛最坚实的护盾,那渊帝就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重生后,虞北洲把所有的精力和心神都放在他师兄身上,真正对周遭万事万物漠不关心。如今回过神来,仔仔细细捋过一遍记忆,也发现不少同前世自相矛盾的疑点。
在他看来,渊帝防着谁都不可能防着宗洛。
那可是皇城内组建私兵的权力,都说给就给。
甚至于,他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想。
只是这个猜测太过惊世骇俗,没有完全把握,虞北洲并不打算说。
“师兄,你确定渊帝没有留给你任何线索吗?”
他再一次询问确认。
宗洛摇头:“没有......”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
下一秒,身侧湛卢轰然出鞘。
白衣太子用一双不敢置信的手,将剑里乾坤从剑柄中推了出来。
那个曾经放着伤药,被他拿出来后,原本应该空荡荡一片的地方,正静悄悄地躺着半枚虎符。
上方是神秘繁杂的夔纹。
这是大渊卫戍军历代相传的虎符。
有那么一个瞬间,世间一切都离宗洛远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颤抖着举起这枚兵符,不知道穆元龙是如何率领卫戍兵众跪地来迎,高呼恭迎太子殿下回城。不知道厚重的青铜城门是如何推开,他又是如何骑着照夜白在全城戒/严的朱雀大道上飞奔,如过无人之境般,走过的地方,卫戍兵皆是跪倒在地。
他什么也没看,什么也不知道,在他们的目送里,冲进了层层封锁,数十天未有一人进出的,重兵把守的皇宫之中。
宫人纷纷跪下。急骤的风声擦着鬓发吹过。
轻功被运行到了极致,甚至忽略了宫内不可动武的戒律。
宗洛的大脑浑浑噩噩,有种魂魄游离的不真实感。
在寒门关的时候,剑里乾坤还是空的。唯有一次从他身旁离身......就是巫祭大典前一晚,渊帝醉酒,他同渊帝坦白实情,解剑还丹。
后来虎符在离开皇城的时候还给了宗洛,丹药被虞北洲拿走,而湛卢,则是在巫祭大典之上,由渊帝亲手佩给宗洛。
卫戍军的虎符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剑里乾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