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得毫无皱褶,便先上了墙头,往下观望。
在他们考虑怎样作答时,奥利弗当然不会傻愣着等回复。
他姑且遵循了这时两位贵族间交战前的礼仪,在对方给出最后的答案前,就让跋涉了好几天的士兵们就地扎营,就在护城河的桥头一带休息。
由于他们的出现是在太突然了,又让被俘的格雷戈平民军走在最前,以至于守卫在城门处的士兵们一开始毫无疑心。
他们轻易就被“领主大人改了作战计划”的话给骗了,直到开启城门后,才惊觉自己引狼入室。
却已经太晚了。
这也就意味着,对于奥尔伯里军的到来,没有丝毫准备的不仅是城堡里的人,城镇区的平民和耕田处劳作的奴隶们也一样。
奴隶们依然是一脸麻木,不论是谁的到来,似乎都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对自由民而言,处境就显得十分尴尬了。
他们在后知后觉这是入侵的敌军后,本能就告诉他们,要想活命,就必须舍弃家当逃跑。
但理智却又同时清楚地告诫他们,这时逃跑除了激怒对方外、根本无济于事。
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逃得过四条腿的马呢?
更别说,他们被强征入伍的亲人们——重要的丈夫、兄弟、儿子或父亲,可都还在他们可以肉眼看见的地方,当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俘虏呢。
就在他们一边犹豫不决,一边心惊肉跳地注视着他们时,那几名身着精致的亮银轻铠,腰佩刻着无比繁复的天使公爵纹徽的长剑的骑士们,忽然领着一小队卫兵,朝城镇区走来。
“要、要来了!”
几乎所有人脑海里这时都是一片空白。
他们刚要懊恼不该心怀侥幸、在发现的那一瞬间就该找机会逃跑时,那名年轻的棕色短发骑士——奥克沃德,就向他扬了扬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尽可能温和友好地笑着,开口问道:“我们需要为同伴们和部下们买一些热食,你愿意带路吗?”
“……”
被问到的那人满脸呆滞,半晌才道:“愿、愿意的。”
伟大的哈维斯特神啊!
这是一支多么奇怪,多么难以理解的队伍!
和一边满脸懵逼地卖货,一边不由自主地逐渐放下戒心的格雷戈平民不同,肯在反复亲眼确认过,被捆得像猪猡的那个倒霉蛋真就是自家主人时,脸色倏然黑沉下来。
真是废物。
他微眯着眼,第一次克制不住心里的烦躁,无声地骂着。
“先生,您看清楚了吗?”
一边的管事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慌张地问着他:“我们这下该怎么办?”
“暂时还无法确定。”
肯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在一个士兵听不到的地方,冷静地问询着管事:“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那位银发的骑士要求您立即出城,与他尊贵的主人对话。”管事满怀期望地看向他:“要现在将桥放下去吗?”
“当然不。”
肯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一脸平静地给出了答案:“你相信我们的主人会是那么无能的废物,连敌人的地盘都还没赶到,就遭到俘虏,像牲畜般扔在地上吗?开什么玩笑,那绝对不是我们英明神武的麦肯纳阁下。他们竟然敢这么做,那无异于羞辱我们,羞辱麦肯纳家族高贵的血液,也是在羞辱整个格雷戈城。”
肯当然能猜到,对方将要提出的条件大概会是什么:恐怕不是一笔数额庞大的赎金,而是这一整座城池的归属权。
管事睁大了眼,试图辩解:“但是,那个人真得长得很像是——”
“阴谋。”
肯斩钉截铁道:“这一定是敌军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