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挣不了多少钱,死的时候却无比痛苦,从下肢开始往四周蔓延的溃疡,全身的皮肤都要烂掉。
当然,这前提是她要抛弃自己的母亲。
毕竟领主可不是热衷于慈善的圣人,绝对不可能愿意接受一个只能瘫在床上,连活都做不了的老奴隶的。
“我这次是很认真在劝你的。”房东迟疑了下,还是说:“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像现在城堡里住的那位公爵殿下一样心肠软的人。以前还不一定,现在的话,那些奴隶的日子其实比这些巷子里住的多数人都好多了!一天能吃三顿饱饭,干的活还没以前多,据说还要在他们之中征召有资质的人,进行士兵的训练呢!要是能通过的话,就有好几千人要一飞冲天了。”
跟庞大的奴隶基数比起来,两三千人虽然并不算多……但这些看似唾手可得,晋身为平民、体面的身份和提供优渥报酬的极大诱惑,却是前所未有的,绝对会让无数奴隶前赴后继。
他昨天路过时,就亲眼看到了,那征召报名的地方挤满了人,后面也络绎不绝。
媞切儿沉默了很久,强颜欢笑道:“我知道,谢谢你的提议,但是我做不到。”
自由民的身份,是她与生俱来的,也是她父亲留给她的最大馈赠。
她不能离开病重的母亲,也不愿意放弃父亲最后的遗产。
万一她真的能找到其他出路呢?
见她坚持这样,房东叹了口气,不再劝说了。
媞切儿经过一晚的心理挣扎,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在空耗了一整天的时间、却没有一枚铜币的收获后,渐渐宣布告罄。
最让她情绪激动的是,昨晚撕烂了她衣服的那个可恨的男人,竟然还有脸来找她!
被她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肮脏的语言辱骂一顿后,贪图她便宜又算漂亮的男人恼羞成怒,在留下最恶毒的诅咒,愤然离开了。
“媞切儿?”
她竭力平复自己呼吸时,隔壁房间里传来了母亲虚弱的呼唤。
“妈妈!”
她眼睛微亮,猛然站起身来,扑进了狭窄的隔壁房间里。
“怎么了,我的媞切儿?”
衰弱到了极点的妇人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能击碎她身上盔甲的爱意。
“妈妈……”
她没有向难得清醒的母亲抱怨什么,只像孩童时期那样,静静地依偎在清瘦得仿佛只剩骨骼的母亲身上:“我很好。”
她喃喃道。
就在妇人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时,很薄的门板外清晰地传来了房东沉重的脚步声。
“媞切儿!”
他杵着拐杖,走路非常费劲,所以即使嫌弃贫民窟的臭,也很少会到外面去。
但在得到好消息后,他还是立马想到了租住在自己家里的小女孩,立马赶过来通知她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雀跃:“你的运气来了!快去广场上看看,城堡里的大人们公布了好多活!什么活都有!你赶紧去试试!”
当媞切儿穿着那身刚缝补好的新衣服冲出房间,娴熟地钻出小巷,沿着长长的哈维斯特街朝西端奔跑时,身边几乎全是人。
跟她境遇相似的贫民窟住户们,身上那脏兮兮的程度简直如出一辙,与其他或是衣着朴素、或是光鲜亮丽的人们一下区分开来。
也惹来了他们嫌弃地掩鼻,投来排斥的目光。
但谁在乎呢!
哪怕明知道抵达的速度快也不代表能得到工作,但媞切儿还是拼了命地在跑。
她坚信万一有条件相似的人选,那肯定是早到的那个能得到录用!
在强大意志力的驱动下,她那双瘦长的腿几乎快出了残影,将不少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