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起过疑心。
失忆……
改变相貌……
芈陆反复咂摸着这两点,终于隐约品出了什么来。
然而他的想法只在福至心灵的一瞬,来得快也去得快,他没来得及抓住那一丝电流的尾巴。
“宗主?”
芈陆被一道气音拉回思绪,转眼瞧见井兰不知何时蹲在他面前。
他忍不住多凝视了一会儿井兰的脸,直到把井兰看得双颊烫红,逐渐惶恐不安起来时,他才有所反应地轻轻抬起下巴:“有事吗?”
“宗主,我们再往前走就进入魔界的地盘了,我们要接着走吗?”
芈陆顿了顿,问:“我们出来多久了?”
井兰立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有三个月了。”
闻言,芈陆有些恍惚。
他们一路上忙着躲躲藏藏,没想到转眼就过去三个月了。
也是。
他们走过了冰天雪地,走过了鹅毛大雪,走过了悄悄冒出土壤的绿意,如今立春已久,天气回暖,也许过不了多久便能迎接盛夏。
只是斛律偃依然没有醒来。
芈陆找来灵石和良木重新为斛律偃做了一双手臂,斛律偃的脸上和身上都被清洗过,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安安静静地躺在黎淮带人铺好的被窝里。
芈陆坐在被窝旁边,转头就能看见斛律偃那张在夜明珠光线映照下的脸。
春天的夜里四处都是虫鸣声,微风习习,吹在脸上带来清爽的凉意。
芈陆伸手将斛律偃额头上被风吹动的碎发捋到耳后,才又接上他和井兰的话题:“再等等吧,等个一年半载,我们再进入魔界。”
井兰愣道:“宗主,我们要在魔界扎根吗?”
“我也不清楚,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芈陆如实回答,“但真小人和伪君子比起来,我宁愿面对真小人。”
井兰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我们都听宗主的话。”
“还不急。”芈陆对她笑了笑,“在那之前,我们还得风餐露宿一段时间,委屈你们跟着我了。”
井兰猛地一怔,随即连忙摇头:“宗主说哪儿的话?我们生是宗主的人、死是宗主的鬼,自然是宗主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何来委屈之说。”
说完,她犹豫片刻,担忧的目光落到了斛律偃身上,“就是他昏迷了这么久,我们在这荒山野岭里也找不到医修,这要如何是好?”
“你无须担心。”芈陆语气平和地说,“他睡上一觉就好了。”
“……”井兰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啊?”
芈陆不好跟井兰解释斛律偃每次吸食完灵力都需要时间消化的事,只好打马虎眼:“总之他没什么事。”
井兰挠了挠头,眼中疑惑未散。
既然芈陆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问,于是向芈陆打了声招呼后跑去忙其他事了。
芈陆的目光再次挪到斛律偃脸上。
都三个月了。
也不知斛律偃何时才能醒来。
他原想开了春就去秋北所说的醉城看看,眼下看来,估计要拖上好久了。
唉。
芈陆一面叹气一面摸了摸斛律偃的脸。
经过三个月的治疗,斛律偃脸上和身上的烧伤痊愈了大半,可摸起来手感不好,伤痕坑坑洼洼,有些咯手。
摸着这些伤痕,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桃花阵里发生的事。
血咒的火焰。
秋北的话。
斛律偃的回忆。
以及——
最后那个根本没有发生过的梦境。
芈陆僵硬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霎时臊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