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是闻人晓。
而另一个——
芈陆定睛一看,不由得露出震惊的表情,他转头问斛律偃:“倪文慧为何会在这里?”
斛律偃云淡风轻地说:“她自己找来的。”
说罢,斛律偃牵着芈陆走过去。
越是靠得近,刺激着鼻子的血腥气味就越是浓烈,直到在他们面前站定,芈陆才发现屋子里的血腥气味都是从闻人晓身上散发出来的。
闻人晓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浑身都是被鞭打出来的痕迹,旧的、新的叠在一起,血淋淋的,看得人触目惊心。
闻人晓似乎只吊着一口气,叉开双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双手搭在膝盖上,脖子像是要勾进胸膛里,连喘气都格外费力。
旁边的倪文慧倒是完好无损,却显然吓得不轻。
尤其是瞧见斛律偃走近的时候,倪文慧又惊又惧到了极点,一个劲儿地往墙上贴,恨不得当场钻进墙缝里,仿佛斛律偃是个吃人的妖怪一般。
芈陆目瞪口呆地看着倪文慧夸张的反应,好半天才想起来问斛律偃:“她自己找来的?你是说她自己跑来找你的?”
“没错。”斛律偃点了点头,再看向闻人晓和倪文慧时,眼神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倪文慧。”斛律偃冷冷淡淡地喊道,“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现在你可以说了。”
倪文慧战战兢兢地抱着双臂,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芈陆,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还是被对斛律偃的恐惧压了下去。
犹豫半晌,她哑声开口:“我知道你娘在哪里。”
话音未落,一股力量猛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骤然传来的疼痛让她的两条细眉紧拧起来,痛苦的神情在她脸上蔓延开来,她呻/吟一声,孱弱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勉强睁开双眼。
被泪水朦胧的视线里映出斛律偃狰狞的面孔。
斛律偃眼中杀意毕现,滔天的怒意犹如铺天盖地的海啸,连声音也裹着一层寒霜:“你知道我娘是谁?”
倪文慧眼前阵阵发黑,痛苦得不停地大喘气:“知、知道一些。”
“谁告诉你的?”
“我、我娘……”倪文慧口齿不清地说,“上一辈的事,我娘多少知道一些。”
斛律偃恶狠狠地盯着倪文慧。
倪文慧挣扎着将双手攀上斛律偃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尽量长段落地说出剩下的话:“但我只知道你娘是斛律婉,剩下的事都是闻人晓告诉我的。”
站在斛律偃身后的芈陆闻言看向闻人晓。
可惜闻人晓实在太虚弱了,连作出反应的力气都没有,他微微偏着脑袋,笔直的目光定格在芈陆身上,其中夹杂着芈陆看不懂的晦涩情绪。
“你娘是斛律幸的亲姐姐斛律婉,她没有死,也没有失踪,她一直都在闻人家。”倪文慧艰难地说,“若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去找她,她会告诉你一切。”
芈陆瞳孔微缩,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果然……
斛律婉果然还活着,斛律婉果然在闻人家。
也就是说——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闻人正囚/禁了斛律婉。
闻人正明知道斛律偃是斛律婉的孩子,却阻止他们母子相认,不仅如此,还唆使斛律幸连同其他人一起把年仅十四岁的斛律偃送上祭祀台。
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恶心,更讽刺的是,如今这件事还成为了闻人晓和斛律偃交换条件的筹码。
芈陆胸口抽得发疼,他上前拉过斛律偃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主动和斛律偃十指相扣。
斛律偃身形一愣,眉眼间的戾气迅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