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语气不重。
然而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格外恶毒。
似乎只要女人点一下头, 他就会立即找来几个人残忍地用针缝到女人身上。
女人甚至以为自己身后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脸色惨白,连探一下少年的修为都不敢。
她本身修为不高, 却也不是毫无修为,能够做到如同鬼魅一般靠近她并威胁她的人,其修为绝对比她高出许多。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女人毕竟是生意场上摸爬打滚过来的,接触过的人不说成千也有上百, 她很清楚此时为人鱼俎的自己该怎么做。
“小公子,都是误会, 之前都是误会啊!”女人毫不犹豫地哭泣认错,“我就是瞧着那个公子长得不错才想争取一下,若我知道她是你的人,给我一百个胆子都不敢那么做啊!”
女人抖若筛糠, 对死亡的恐惧让她把每句话都说得分外诚恳, 若非利剑抵着她的脖子,她都要跪下来磕几个响头了。
好在她的选择是对的。
少年一点点地将剑拿开, 随后冷声冷气地警告她:“以后给我小心一点。”
女人点头如捣蒜。
少年没再说话。
等女人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时,身后哪里还有少年的身影?
女人仿佛重新捡回一条命似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或许都有, 她双腿发软,狼狈地瘫坐在地。
另一边的酒楼厢房里,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正在上最后一道菜。
引路是姑娘引的, 端茶上菜这类粗活则交给了小厮。
说来也是奇怪, 不久前那个引路的姑娘模样并不差, 虽然比不上一开始接待他们的老板娘, 但是长得俊俏活泼,另有一番风味,结果芈陆连目光都不曾斜一下,更别说注意到人家姑娘了。
可在他们落座后,芈陆竟然注意到了上菜的小厮,每次小厮端着盘子进来,芈陆定会第一眼看过去。
斛律婉和林颂悄悄观察了一下小厮。
很普通的一个少年。
不仅长相平平,而且弯腰驼背,几乎把脸埋进衣领里,一看就是个闷葫芦。
非要说上一点好的话,应该就是少年的身材还不错,瘦而不柴,最重要的是腰细。
斛律婉和林颂观察少年的同时,芈陆也在打量少年。
他手腕上的伴侣绳一直传来异动,断断续续,从未消停过。
所以他猜测林偃可能在这附近。
可他们这会儿在二楼的厢房里,林偃总不会飞檐走壁地攀在墙壁上或者屋顶上偷听他们谈话,他便怀疑上菜的小厮是林偃假扮的。
芈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小厮究竟是不是林偃,他担心再看下去会引起斛律婉和林颂的怀疑,只好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斛律婉和林颂见状,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顿饭结束。
离开时,芈陆又瞧见了那个小厮,小厮端着上菜的盘子,朝他们微微鞠躬:“客官慢走。”
芈陆从小厮面前走过。
这次,他手腕上的伴侣绳毫无动静。
芈陆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的身形稍作一顿,紧接着,大步流星地朝前迈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藏在宽袍下的手指慢慢攥紧,又慢慢松开。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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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斛律婉和林颂便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随从和马车都已经在大门外面等着。
他们早就告诉了芈陆离开自己鄂城县的日子,昨天在酒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