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丰心想这个小子怎么还跟他讲起条件来了, 他脸一垮,颇为不悦地说,“你先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
芈陆没说话, 只是平静地看着夏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里却透出一层再明显不过的冷意。
不知为何,夏丰竟然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虚。
他暗戳戳地想, 这个小子看上去弱不禁风、白净得跟一提就起的小鸡仔似的,结果脾气这么大, 和他们对着干不说,还敢用如此目无尊长的眼神看他。
要知道——
放眼整个行天派, 谁敢这么看他?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连身为斛律家一家之主的斛律婉都对他礼让三分。
想到这里, 夏丰的心虚顿时一股脑地化作了气恼,他拧起眉头,以拳抵唇地咳嗽两声,正要出言教训这个不懂礼数的小子, 就听见这个小子开口了。
“夏丰长老, 我敬你一声长老,都是看在斛律婉和林偃的面子上,不然以你对待林偃的方式, 我断不会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与你说话。”即便自身修为比对方低出一大截, 芈陆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缩和胆怯, 他直勾勾地盯着夏丰的眼睛, “倘若你真的关心林偃,便不会再追问我这些不太紧要的问题了。”
夏丰闻言一愣, 张了张嘴, 却没能说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芈陆的目光扫过一旁目瞪口呆的三人, 很快落在夏丰身上,他字正腔圆地重复问道:“几位长老可以跟我说说这几年里发生的事吗?”
除夏丰以外的其余三人都惊讶极了。
他们和夏丰相处了几十年,见惯了别人对夏丰恭恭敬敬、卑躬屈膝,眼下还是破天荒地头一回见到夏丰被一个年轻人堵得哑口无言的场面。
果然是活了太久什么都能见到吗?
许是芈陆的哪句话正正好好地踩中了夏丰心里某块敏感的地方,夏丰那张有着沧桑和皱纹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挣扎半晌,他渐渐泄气,一五一十地向芈陆交代了这四五年间发生的事。
芈陆安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起伏,可藏在袖袍里的手不断攥紧。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夏丰说完,又想起芈陆方才说的那些话,忍不住为自己喊冤,“我对待小偃的方式怎么了?我可有哪里伤着他了?他暴走起来六亲不认,连他爹娘的话都不听,我不把他关起来的话,难不成还要由着他跑出云险峰?”
芈陆脸色发白,皱起的眉峰里夹着一股淡淡的戾气,凌厉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剑——他已经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其实他向来很少将内心的情绪表现出来,若开心,便笑,若不开心,便不笑,其他时候无论心潮如何澎湃,都只用面无表情来掩饰。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现出自己的愤怒。
他很生气。
他真的……
非常非常非常……
生气。
外面没了黑雾的遮挡,树木和花草重新缀上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明明落下来的光线比之前明亮不少。
可芈陆脸上仍是一片暗沉。
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用铁链捆住了他。”
“我别无选择。”夏丰似乎被芈陆的反应吓到了,语气里多了一丝慌乱,“封印阵法困不住他,我只能用铁链捆住他,那条铁链不是普通的铁链。”
“可它依然是铁链,不是吗?”芈陆的怒意从眉眼间溢出,他吐出的每句话都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你们把林偃当成什么了?犯人?还是怪物?需要你们如此严阵以待,甚至把他像关妖兽一样地关起来!”
夏丰瞪圆双目,表情错愕,他完全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