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不算温柔,一如既往的干脆。
“老实点。”
最后宣月跟在他后头,一边往警校走,一边想。
老奸巨猾,就会拿队长的身份来压人!
队长了不起啊?
队长就能不顾人家大病初愈,拖着病躯就开始头脑风暴搞特训了?
这叫虐待下属!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她在后头腹诽,倒是也不冷了,心里吐槽得热火朝天。直到某一刻,男人脚下不停,声音倒是轻飘飘从前面飘来。
“干我们这行的,偶尔会遇到寻常人想象不到的危险。对你严格一点,是希望在那种时候,你更能应对突发状况,保护好自己。”
“……那你不如一开始就别让我来干这个,做点轻松的文书工作,不是更安全?”
“把本来能展翅高飞的鹰关在笼子里,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觉得是好是坏?”
宣月一怔。
他回头,“我觉得你是想飞上天的那种鸟,不是安于牢笼的金丝雀。”
——
很多年后,宣月每每忆及往事,都会想起这一刻。
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风乍起,天空阴云密布。
从医院到警校的途中,尽是老旧的街道,家属区红砖斑驳,不超过六楼。路边的梧桐倒是极为茂盛,在风里招摇,林叶晃得簌簌作响。
有叶子打着卷飞起来,像长了翅膀的鸟,呼啦啦飞入天际。
他说,你是天上鸟,不是笼中雀。
很简单的一句话,宣月却为之抗争了好多年。
儿时父母离异,原因很简单,父亲做生意有钱了,抛下糟糠妻,找了个更年轻的女人。那个女人只比宣月大八岁,宣月背着书包上中学时,这位后妈才刚毕业,很有远见地立马为自己找到了一份看上去还不错的铁饭碗。
起初父亲也只是玩玩而已,直到女人怀孕,找了私人诊所检查,得知腹中胎儿是个男孩。
男人一走了之,扔下了家中的妻女,从此一别两宽。
不过欢喜的只有他,宣月母女俩并不欢喜,甚至手头很紧,也谈不上宽。
后来,李楠欣对宣月的全部希望,就是要她做一只笼中鸟。
失婚女人到了中年,除却怨恨丈夫,只剩下自我反省。
“是我平时太强势了,才会让他去外头找温柔小意。”
“我只顾着带孩子,做家务,也从来没有想过保养自己。女人不能这样,一定要精心打理。”
“宣月,你别学妈妈,一定要当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女孩子。”
大家都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后来宣月在成长过程中才明白,不止母亲,全世界大多数的人都希望女孩子是一个模样。
小时候,宣月喜欢踢球,那群男生抱着足球,站在球门前神气地说:“大老爷们儿的运动,你一丫头片子瞎掺和什么?”
她不服,去找体育老师,兼校队教练。
“老师,他们不让我踢球!”
体育老师一愣,“你想加入球队?”
“嗯!”小小的宣月努力点头,“我射门可准了,一射一个准。”
老师被逗乐了,“可是女孩子不能踢球啊,你看看咱们队里,全是男孩子。”
“可我踢得比他们好啊,要不你让我试试?”
然而到最后,老师也没有给她一个试试的机会。
小姑娘很可爱,倒也不愿意草率打发走,老师从桌上摸了只橘子,塞进她手中,然后指着操场的另一边,“那边有跳皮筋的女孩子,你去那边玩,乖。足球这种运动太危险了,怕伤着你。”
是的,女孩子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