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那张脸,张局还指着你回去拍宣传片,还是你多喝点,免得留疤。”
“我这点小伤不碍事,倒是你,那天中枪流那么多血,快好好补补。”
“那我喝汤,你把鸡吃了?”
“……”宣月默默地看了眼那只肥美的乌鸡,“要不,咱俩都别吃了……?”
这顿饭是叫的招待所食堂送上来的,除了李昌远的乌鸡汤,桌上还有青椒肉丝,西红柿炒鸡蛋等家常菜。
林长野头一次发现宣月很挑食,她不吃青椒,也不吃西红柿。
“这么挑食,小时候父母也不管管你?”
宣月扒拉一口饭,说:“我爸跟外头的女人打得火热,没工夫管我,我妈忙着要我学古筝学国画学毛笔字,坐有坐相,有淑女的样,吃的方面也顾不上了。顶多叫我少吃点,别长胖,胖了没有人要。”
林长野怔了下,想起她一年前还因病发胖,她的母亲这么在意孩子的外貌,不知为此给了她多少压力。
他只简单看过宣月的简历,没有调查过多,政审这方面的工作本来也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看见宣月说这话时意兴阑珊的样子,林长野若无其事岔开话题:“你还会古筝,会国画,会写毛笔字?”
“会的话,我还用杵在这儿给你当保镖?”宣月理直气壮,又从青椒丛中眼疾手快,精准无误地挑走一条刀功完整的肉丝,“古筝学了两个月,老师说别人是对牛弹琴,我是牛在弹琴。国画学了一个月,老师说我鬼画桃符,还是算了。”
“那毛笔字呢?”
“哎,书法老师就更惨了,我跟隔壁桌一小胖子一言不合打起架来,又是扔毛笔又是砸墨水的,把他的书法教室从天花板祸害到墙壁。当天晚上他就高血压发作,气咻咻叫我妈来把我领回家,还把一学期的学费全退了回来,说是以后都不想看见我了。”
林长野笑起来,难得一见的柔和色彩从眉宇间化开,点亮一室。
宣月看呆了两秒钟。
林长野抬眼,“你看什么?”
她嘀咕了一句:“明明笑起来挺有亲和力的,何必一天到晚总板着张死人脸。”
“死人脸?”
宣月一惊,这才发现大概是家常便饭吃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拉近太多,她居然把一直以来的腹诽光明正大说了出来。
那边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说:“案子太多,要做的事太多,手底下人也太多。我爬上这个位子的时候还年轻,怕镇不住下面,也怕做不好,叫人看笑话,所以只能……绷紧一点。”
后来似乎就习惯了,几乎没有放松的时候,只要在人前,他都把弦绷得极紧,时刻以钢铁侠的模样示人。
宣月张了张嘴,说:“你对自己也太苛刻了吧,队长也是人,又不是神通广大、不会行差踏错的神仙。”
“大概是因为,我怕丢脸。”林长野一脸平静,低头笑笑。
宣月被逗乐了,“看不出你这么爱面子。”
“不。我是怕丢了我父亲的脸。”
林长野不怎么对人说起往事,他来平城支队时,是从公大毕业后的第五年,带着最年轻的面孔,和最丰富的履历,算得上是平城乃至国内举目难得一见的天才。
还是个小干警时,就靠着敏锐的观察力破获了一起毒|品交易案,为人瞩目。
后来的连环杀人案,捣毁□□窝点,处处有他的身影。
受过伤,拼过命,跳过海,撞过车,最要命的一次,他从三楼跳了下来,就为追上逃跑的劫匪。当时大腿胫骨骨折,医生看了片子,发现他浑身上下的骨头不知有多少处旧伤。
“年纪轻轻拿命去拼,你就是能平平安安活到老,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