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气泡。
为了什么?
林长野慢慢地想着,若真如他想的那样,对方的目的大概只有一个。
他要他的命。
可宣月瞪着黑白分明的眼,隔着雾气望着他,筷子间还夹着一只吃了一小口的豉汁蒸凤爪。
李昌远也定定地注视着他。
林长野抽完那支烟,在盘子里杵灭,垂眸淡淡道:“大概是为了报复吧。”
“报复谁?”宣月追问。
“不知道。也许是报复社会。”他对上那双关切的眼睛,如此说道。
李昌远开车送他们去动车站,在站台门口分别。
“保重。”他和林长野握了握手,回头对宣月说,“你也是,宣警官,祝你顺利度过实习期。”
宣月笑起来,瞄了眼身侧的男人,说:“实习期能不能顺利度过,那要看我们队长肯不肯高抬贵手了。”
林长野扯了扯嘴角,说办个案子都能每晚做噩梦的人,怕是抬不抬手都过不了实习期。
宣月:“……”
李昌远哈哈大笑,末了趁林长野过安检时,偷偷拉住宣月说了最后一番话:“别怕,林Sir看着凶,其实外冷内热。你做噩梦的当天晚上,他就联系了平城那边,说要给你做心理辅导。后来这几天也一直放心不下你,就是办着案子,也会问你的情况。”
宣月一愣,“他问谁?”
“小李呀。”李昌远笑起来,给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要不你以为小李怎么跟导游似的,一天到晚也没事干,光扯着你看监控,聊东聊西的?”
那头过了安检的人已经不耐烦了,朝这边扫视一眼,问:“你俩还有完没完,这么依依不舍的,要不考虑一下从平城调来广州?”
宣月一边叫着“来了来了”,一边冲李昌远挥手。
“那我走了,李警官!”
李昌远冲他们挥手,大声喊了句:“下次换我去平城做客,你俩也得请我吃饭啊!”
林长野嘴角微扬,说:“一定。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那的餐标可不如你们,顶多二十块钱的盒饭,没有什么豪华爱心便当。”
宣月:“……”
明明人家是在跟李昌远对话,怎么她老脸一红,感觉有被内涵到?
——
回平城的这天,天朗气清。
临去广州前,平城的枝头还零星飘着几片寂寞的叶子,如今回来时,气温又降了好几度,两旁的树木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林长野的赛摩停在动车站的地下停车场好些日子了,已经蒙了一层灰。
他把手提包放在地上,拿了方帕子出来,仔仔细细擦干净了灰尘。
黑色的战马铮亮如新,又变得威风凛凛。
宣月注意到他很爱惜车,擦拭的动作也异常温柔。
“新车?”
“不是。”林长野放好帕子,不经意问了句,“去年你不还见过它?记性这么差?”
“……”宣月差点没心肌梗塞,末了低声念了句,“说好前尘往事全部忘掉,敢情规矩只对我适用,你是队长,你就能犯规……”
林长野微微一顿,骑上摩托,岔开了话题:“上来。”
宣月于是背着背包,手臂挽着他的黑色手提包,艰难地爬上了后座。
“抱紧。”林长野像往常一样,在她坐上来后这样嘱咐。
宣月迟疑了一瞬,忽然被他擒住手臂,结结实实环在腰间。
男人的腰劲瘦有力,丝毫不柔软,就像他这个人,硬邦邦的。
可宣月在环住他的那一瞬,却忽然觉得很踏实。
换做以前,她大概又要做作地推拒一番,可这一次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