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别耽误工匠们工作,我们出去吧。”
魏兴:“是。”
他们离开工坊,一跨过门槛,就看到几名衣衫质朴的农人凑上前来。
打头的是名十三四岁的窈窕少女,她穿着褴褛,但容貌精致,看上去娇软温顺,一双明眸楚楚可怜。
“见过太傅。”
少女手中抱着一坛子酒:“贱民学了太傅公开的方子,酿造了一些果酒,邻里相亲都很喜欢。所以贱民想着,拿来送太傅尝尝,也算作是感激太傅体恤我们。”
平日里这种事情也时有发生。
赵维桢刚做太傅,可在成为太傅之前,她时常在工坊与食肆之间走动,周遭的平民都认识她。
经常会有农人或者小商户过来送东西,当然赵维桢一概不收。
只是今日,貌美的少女却是当场开了酒坛,给自己与赵维桢各倒了一杯果酒。
她举起酒杯,不假思索:“我敬太傅!”
说完,少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礼可以不收,拒绝敬酒就不太好了。
魏兴征求地看向赵维桢,后者点头:“拿过来吧。”
管家这才上前,接过少女递来的酒杯。
只是魏兴拿过酒杯,一个转身,还没呈现出转交给赵维桢的意图,他的身躯就蓦然僵硬在原地。
魏兴把酒杯往鼻下一凑,骤然脸色大变。
“拿下这名女子!”魏兴大喝:“那坛子酒别让她摔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将杯中清冽液体泼了出去。魏兴怒斥道:“你敢对太傅下()毒?!”
…………
……
当天晚上,咸阳宫。
秦王子楚一拍桌子,把手中的竹简直接丢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数个侍人、宦官站在角落,均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不知道当今秦王,是个外软内硬的人?平日他待侍人,向来是没脾气的样子,可越是如此,他发起火来,就越显得具有威严。
竹简摔在地上,竟然是无一人敢上前去捡。
“来人。”
秦王子楚深吸一口气:“把相国请过来,这事必须严查!”
“——这么晚了,多大的事情,要把相国连夜请过来?”
熟悉的女声从宫殿外传来,秦王一愣,当即起身。
“母后。”秦王道:“你怎来了?”
华阳太后带着自己的女官,披着夜幕,步入咸阳宫的偏殿。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竹简,而后挥了挥手。
得到太后授意,秦王身畔的侍人才敢小心翼翼上前,捡起地上的竹简。
“我儿向来好脾气。”华阳太后温言道:“谁招惹王上如此生气?”
“母后自己看。”秦王子楚淡淡回应。
华阳太后抬起手,侍人低着头,把捡起的竹简放到她的手中。
太后迅速浏览了一番其中内容,而后轻笑出声。
“不过是名歌姬心怀鬼胎,处理了便是。”华阳太后满不在乎道:“我儿何必如此大动肝火,若是不满意,这种小事,交给母后处理也好。”
秦王勾了勾嘴角:“这位歌姬,是阳泉君准备送给不韦先生的人。”
华阳太后:“那又如何?王上总不会觉得,是阳泉君授意加害太子太傅吧。”
秦王:“寡人就是这么想。”
华阳太后的表情微微冷了下来。
秦国权力最大的两个人,相隔几步,冷冷相对,彼此都深谙对方的想法。
大晚上的,不请相国,那太后又为何到访?自然是为了阳泉君。
竹简之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