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荒唐到近乎刚刚见面。开始的客气与讨好过后,吕不韦正是在这番对话后第一次做出试探,亦是赵维桢第一次触及到他最为真实的一面。
当时她还和他你来我往呢。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赵维桢也清晰地认知到了一点——有些面具戴久了,它就是真的。
一个人,他九成时间都做出温和谦逊的模样,仿佛如名士般八风不动,那余下一成如何还重要么?
君子为吕不韦,小人也是他,真实是他,虚伪也是他,不冲突。
“怎么。”
赵维桢抬手拢了拢发髻,宽大衣袖因动作而落下,露出皓白手腕与腕上的玉环:“你还想再抓我一把?”
吕不韦当即忍俊不禁。
“放到晚上再说也不迟,”他调侃道,“不韦又不是当年那个急火火的毛头小子。”
“我倒是没觉得你急在哪里。”
赵维桢揶揄回去:“还挺能忍的。”
吕不韦:“维桢还是怕我出事。”
老夫老妻了,吕不韦懒得与赵维桢斡旋,她更不愿意与之兜圈子。
“倘若秦国一统,六国悉数成为秦境,你的敌人可不止是各国贵族那么简单。”赵维桢说:“走到这一步,到了马失前蹄、晚节不保,不合适吧。”
“新臣视之为眼中钉,纵然拉拢旧臣支持,却难免招惹国君忌惮。”吕不韦接道。
他还是挺明白的。
只是说归说,赵维桢不觉得吕不韦是同意自己的潜台词。
“吕不韦。”她又道:“支持先王、入秦为臣,而后坐到相国之位。一步一步走来,你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绕回了最开始的问题。
这一次,吕不韦给了答案。
“无非是不想做商人,不愿受他人冷眼罢了。”他说:“图名图利,图后人一句称赞。”
“你已经做到了。”赵维桢开口:“然后呢?”
之前思及扫清秦国最后的障碍……
赵维桢指的就是吕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