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忱脚步顿了顿,到底走上前去。
“臣弟给皇上请安。”
绵怡伸手虚扶一把,温声道:“你来的倒是快,我还以为得再有一会儿呢。”
绵忱面露疑惑:“皇兄找臣弟来可是有事?”
绵怡点了点头:“是有件事要咱们兄妹商议。”
说完他便从桌上推过来三个盒子,点了点绵忱和乌林珠道:“这是皇额娘留给咱们三个的匣子。”
绵忱听到这话便心中一痛,他知道这个,额娘在离世前,就将自己的东西都分派好了,给每个人的都装在这个小小的匣子里。
他的福晋和儿女们都有,他们兄妹三个却没收到,他本以为额娘没有留给他们,没想到现在竟然在绵怡手上看见了。
他有些惊诧道:“皇兄是从哪儿找出来的?”
绵怡神情柔和的抚了抚那几个匣子,轻声道:“是在额娘的旧衣箱里,好像是她特意放在哪儿的,之前旁人的都在她新打的箱柜里,我便以为我们三个是没有这匣子的,后来还是青衿姑姑说,额娘之前一直念叨着,要将自己从未上过身的衣裳浆洗一遍,拿出去给无衣穿的百姓,朕这才和姑姑一起收拾了一下额娘的旧箱笼,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绵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匣子,仿佛能在匣子上盯出一朵花来。
那匣子看着磨得光亮,仿佛是被主人摩挲了好多遍似得,想来额娘也反复想了不少,要给她们三个留点什么。
一边的乌林珠听到这话已经开始流泪了,她哭着道:“额娘到死都想着旁人。”
绵怡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终于道:“额娘的遗愿我会帮着额娘实现的,只是额娘的衣裳不能给出去,就从我每季的衣裳里,拨出些银子,买些布料散给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吧,也算是帮额娘积一积阴德。”
绵忱在一边点了点头,乌林珠也没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几兄妹说定了这个,就开始说这个匣子的事儿。
绵怡把匣子往前推了推,看向绵忱和乌林珠,轻声道:“你们各自的匣子,各自拿去吧。”
绵忱没动作,只是抿着唇呆呆的望着前面的虚空。
乌林珠依旧在流泪,带着哭腔道:“我不要,这都是额娘的东西,合该陪在额娘身边才是。”
绵怡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额娘的意思,难道你也不愿意满足吗?”
乌林珠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而这时,绵忱站了起来,他走到绵怡跟前,伸手将自己的匣子拿了过来。
只是个很普通的匣子,甚至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可是绵忱一模就发现,这好似是自己小时候睡过的的木床做的,因为这匣子背面,还有自己因为淘气,用小匕首刻的歪歪斜斜的绵忱二字。
绵忱的喉头有些干涩,猛地看向绵怡。
绵怡却是笑了笑:“额娘总是这般细致。”
绵忱鼻尖一酸,转过头去,不愿意在兄长面前露出狼狈神色,匆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乌林珠看着弟弟的行为,也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期期艾艾的拿起了自己的匣子,她也很快认了出来,不过她却没有忍,直接哭出了声。
绵怡叹了口气,轻轻打开了自己的匣子,将里头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摆了出来:“这都是咱们小时候曾经玩过用过的东西,没想到额娘如今还收着,我小时候写的第一张大字,得的皇玛法的第一个赏赐,给皇额娘画的第一张小像,她都收着呢。”
绵忱也在那匣子里看到了自己的东西,他那个不知道丢到那儿去的小匕首,阿玛出宫给他带回来的一个西洋的万花筒。
他那时候真高兴啊,因为他自来不受皇阿玛重视,因此格外看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