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 顾勘每日都会过去藏书阁那边,但再也没见到陆逢川,他便独自在藏书阁看那些书籍道法, 对陆逢川口中那个即将到来的新世界隐隐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些了解让顾勘忽然有些犹豫了,这样的世道百姓肉体凡胎不可能抵抗得住,动物要变强,凡人也须得强大己身,如今唯一的办法还是借助云顶天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能够超越一切权利,若是能和云顶天联合……
顾勘心神微动,离开藏书阁就去找了小七。
隔着铜镜看见这一幕的陆逢川放下镜子, 眉眼舒展,轻声道:“没有鱼忍得住咬钩。”何况钩子上挂着的饵足以让所有鱼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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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中城。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车内是两个年轻的读书人。
一人面容清俊, 纵然屈膝跪坐在车内也脊背挺拔,望着外面的神色严肃。他对面的另一个就没那么讲究了,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靠着车厢侧卧,伸了个懒腰做起来。
“陆兄, 你还没休息呢?就快到家了, 你着急也没用, 咱们又不能日行千里直接飞回去。”
男子心里感叹这陆鸿才当真纯孝,殿试一过,人人都在忙着交际、结识人脉,只有他匆忙赶回家给养育他长大的婶娘报信。
其实男子和他并不相熟, 且陆鸿才高中一甲探花, 自己名落孙山, 只是二人为同乡, 男子又有心结识今科探花, 才一道回来。
陆鸿才脸上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无妨,我一走多月,只是有些想念婶娘和堂弟。”他叹息一声:“我临走前,堂弟答应我会写信寄往京城,告知我家中的近况。我在京城迟迟收不到来信,寄回家乡的信仅收到一封回书,还言语模糊不清,不免有些担心家中是否出了什么事。”
“今年冬天大雪封山,我记得你家住在平乐县,那里山高路险,恐怕是来往山路不方便,信件便耽搁了。”男子宽慰他。
同时,他撩开车帘招呼了一声外面的车夫:“现在到什么地界了?”
“已经进了晋中城了,还有不到一日便能到平乐县,李公子家在另一个方向,怕是要迟些,若是今晚到不了明日也是必到的。”
“加快些速度吧,我是受够了在外面过夜。”
“好嘞,公子您二位坐稳了。”
男子退回来,跟陆鸿才说:“你听见了,咱们今日就到了。”
陆鸿才微微叹气:“多谢李兄宽慰,如此就再好不过。”
男子闭目养神,陆鸿才也阖上双目,掩藏起眼底翻滚的暗色。
马车一路进入平乐县,在一个小山村外停下,陆鸿才提着衣摆下了马车。
“我到了,多谢李兄一路护送。”
“不必言谢,能送新科探花郎一程是在下的福气。”男子爽朗地笑笑,“陆兄早些回去看望家中长辈吧,我便也回家了。”
“兄台慢走。”
马车载着男子远去,陆鸿才直起身,拍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才往村子里走去。
陆母是个年近四十的妇人,模样还看得出年轻时的美貌,可惜这些年太过劳累使得她看上去比年纪要大了许多。
这会子陆母捧着针线做绣活,她旁边还坐着隔壁屠户家的娘子,专门把针线拿到陆家来做,陪着她说话解闷的。
这屠户是个好心的,念着小时候自己偶尔的照顾就时不时关照一二,过去做的不明显,去年冬天儿子失踪过后,是屠户一力劝说村里乡亲进山找人。找寻无果后陆母独自在家,有什么活计这屠户总是搭把手,还让自己的妻子过来陪着聊天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这人也就比自个儿的儿子大了四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