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二位啊……上次一别匆忙，这次就当我赔礼道歉，客人要抽签吗？”
“抽。”
男生把签筒递给女朋友，后者双手捧着前后晃动几下，从中抽出一根。
“空的？”女生疑惑地看着手上的空签，递给陆逢川：“老板，上面没有签文吗？空签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忘记刻字了？”女生的男朋友凑过头问。
不是忘记刻字，这根签另有说道。
签筒中所有竹签的签文都不是人为刻制，而是由卜卦师和抽签的人身上的气共同绘制才能形成暗喻对方所属结果的签文。
空白竹签是最为特殊的，因为他们所求的并非不可泄露的天机，无论结果好坏都会有个答案，然而属于生人的阳气无法在竹签上描摹出因果，偏偏陆逢川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将死之人的气息，这就很奇怪了。
他接过竹签，顺着女生留在竹签的气息“看”到了模糊不清的画面——漆黑的夜色下两个身影逃命似的奔跑，周围的一切被浓雾笼罩看不真切，只有急促的呼吸声混杂在凌乱的脚步声中。
“跑……我跑不动了……”
“小檀别停下！”
“你别管我了，再不跑我们都走不掉，你走啊！快走啊！”
“不行！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一男一女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匆忙和焦虑，下一刻两人忽然转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仿佛看见了他们害怕的存在。
女生的手离开竹签，画面到此结束，短短一瞬间陆逢川脑子里映照出模糊的因果走向。小情侣最后回头看到的一幕戛然而止，可以断定有人故意做了手脚掩盖了他们身上发生过的事。
“空的？这个也有说法吗？好还是不好？”
男生虽然不太热衷这个，但明显对和女朋友的感情比较在意，谁都不希望从别人嘴里听到不好听的。
灵光一念，陆逢川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他不动声色地在竹签上一抹，将它递回女生面前。
“客人看错了，这不是空签，不过这支的确比较特殊，这上面的字并不显眼。”
“欸？还真是，我刚刚居然没仔细看……”女生摸着上面的凸起，低头看清了痕迹：“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
“这句诗好像是说我们的感情非常好。”
男生点点头：“那当然，别人能跟咱们比吗？”
陆逢川没有附和，这支签文的含义虽然重点不在此，但这对小情侣的确做到了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二位情比金坚，这是我送你们的小礼物，请收下。”他拿出两根红绳递给二人。
小情侣一人一根，女生摸着红绳上坠着的小铃铛：“这个铃铛怎么不响？我看它好像有铃舌的……”
“这是一枚平安铃，它会在该响的时候发出声音，请两位务必佩戴好。”
小情侣半信半疑，不过铃铛很好看，又不会发出噪音让他们烦躁，女生也就顺其心意戴上了，还同时催促男友。
不过男生对手绳并不太热衷，两人离开时，陆逢川还听见他半真半假地抱怨：“你戴就好了，我一个大男人，戴这个也不好看啊……”
“你不要找借口，明明很好看……你看你的手腕，比我的都细。”
“好吧好吧……不过咱们打个商量，下次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过去，还不是看那小子的脸……”
“明明他的狗也很可爱。”
“……”
陆逢川看着二人离开，起身把竹签收进签筒，摸了摸狗子的头示意它跟上，哈士奇从他脚边爬起来，一块儿离开了摊位。
附近人头攒动，摊主离开去卫生间的情况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