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被当面如此直截了当地问了, 缪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骆明翰等了很短暂的瞬间,没有为难缪存,脸上的笑意微微下沉, 但并不明显,嘴角仍勾着,温声让缪存下车。
也许是他不想听缪存的回答,也许是这个问题无关轻重, 他只是随口一问, 又也许,他已经从缪存这一秒的词穷犹豫中得到了答案。
SUV闪了两下, 发出落锁声, 缪存跟在骆明翰身后两步。
即使是周末, 电梯间前来加班的白领们还是络绎不绝。骆明翰脚步暂缓,等缪存跟上后, 很自然地接过了他的书包, 挎到了自己的肩上。
他一个风度翩然的高级合伙人, 西装剪裁高级而质地考究,单肩背一个帆布书包,情形说不出的怪异。电梯口遇到熟识的朋友, 对方打招呼:“早啊,”看缪存一眼,用亲昵温柔的语气:“你弟弟?好乖的样子,上高中吗?”
骆明翰回:“朋友家的小孩。”
接着便聊起了股市与基金,说的都是缪存听也未听过的什么机构什么资本, 十分枯燥, 但两人聊得却很尽兴, 到中转层, 可算是分流去了不同的电梯。
“原来你是缪建成的朋友。”缪存幽幽地说。
骆明翰垂眸哼笑了一声,“她知道骆远鹤,说是弟弟的话,又要解释很久。我知道了,”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下次就说你是骆远鹤的学生,只是让我托管一下午。”
这句话莫名挺戳心的,高速电梯运行速度极快,缪存都觉得心脏紧了一下。
出电梯,脚步踩在地毯上静谧无声,缪存蓦然站住脚步:“我难过了。”
骆明翰不明就里,“肚子?”
毕竟他总说「骆明翰我肚子好难过」。
缪存不爽地看着他,平直且意味强烈地吐出两个字:“心、情。”
骆明翰更愕住,“为什么?”聪明人反思也快,“因为刚刚说你是朋友家的小孩?还是……骆远鹤的学生?”
缪存点点头:“我不喜欢。”
骆明翰时常有这种感觉,缪存在骆远鹤那儿像个学生,而在他这儿像个小孩,一直不长大,擅长无理取闹和索取,不高兴了就要说,说了便是要你去哄。好处是,这样很直接,而不必骆明翰去猜。
猜与不猜,当然取决于骆明翰的意愿,他要是懒得猜,那缪存耍起脾气也像小学生,但偏偏骆明翰愿意猜。
他看到缪存不高兴,就迫切地想要猜到缪存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不高兴,最后,怎么去解决。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这些成为了骆明翰的一种本能和下意识,写入身体程序。
“为什么不喜欢?”骆明翰问。
“ 好像跟你很不熟。”
刚才沉重的心情一瞬间松快了开来,骆明翰简直发笑,重新走回到缪存身边去,拎住他一条胳膊,用近乎于哄的语气说:“怎么这么幼稚?”
缪存很轻地哼了一声,显示脾气。
心里突突地跳,心想,天啊,我可真是太任性了!
但是骆明翰总是这样毫无底线地包容他,以至于他有点变本加厉。这样是不是显得很不知好歹呢?如果是陌生人旁观,大概会说这人可真是不懂事不可爱吧。
缪存在骆远鹤面前就不敢很造次。譬如餐后吃一个冰淇淋球,这样的习惯被骆明翰允许,并想方设法满足,却被骆远鹤禁止,并想方设法改掉。
“喜欢就吃。”
“对肠胃不好,不给吃。”
两个人吵起来,让拿着冰淇淋的缪存十分茫然。后来学乖了,好像有一盏天平,把所有的卖乖都放到骆远鹤那一端,把所有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