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的事情骆明翰没想着瞒别人, 随便聊了几句，骆远鹤就知道了他邀请缪存大学后“同居”。
“你觉得合适吗？”
兄弟两比起来，道德底线一个天一个地, 骆远鹤显然要有底线得多, 行为处事自有一套准则，很得体，这并非是他看重别人的眼光, 而只是遵从内心的选择。
一个两个都这么问，骆明翰极其不爽：“有什么不合适？”
“你是gay。”骆远鹤提醒他。
“gay也不是谁都喜欢的。”骆明翰佯怒, 脸上笑意冷淡, “当时说的避嫌也是在他十六岁之前，等他上大学都十八了，喜欢男的女的也早就定性了, 让他跟我住一起, 也不过是方便照顾他而已。”
骆远鹤低笑着摇了摇头：“妙妙比我更像你弟弟。”
“你又不用我照顾。”骆明翰懒洋洋地回，拿个小喷壶对着绿植漫不经心地瞎喷，脑子里闪过缪存还是清瘦小糯米团子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骆远鹤跟他就差一分四十六秒，根本可爱不到他。
妙妙则不同。骆明翰十八岁见他第一面, 就命中注定被可爱到, 虎鲸无法拒绝人类, 他也无法拒绝缪存，觉得可爱这种事, 被老天写到了基因里。
“你也不能照顾妙妙一辈子。”骆远鹤收敛了玩笑，提醒他。
骆明翰停住动作：“为什么不能？”一字一句气场莫名逼迫：“是我没有这个能力, 还是没有这个资格？”
骆远鹤抬了下手, 制止住了他的咄咄逼人, “不用问得这么激烈，你自己心里有答案就好。”
骆明翰缓声，“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不用，我还没这么畜生。”
骆妈妈遛狗回来，刚巧听他们吵了这么一嘴，便问：“妙妙是谁？什么照顾一辈子？”转向骆远鹤，大喜过望：“远鹤，是不是你女朋友？”
骆明翰发怒，没好气冷讽：“他女朋友还用我照顾？”
骆妈妈不惯他的臭脾气，松了边牧犬的绳子，两手都牵住骆远鹤的手道：“什么时候把妙妙带回来看看？”
骆远鹤无语，想解释，骆明翰却抢先宣誓子虚乌有的主权：“想多了，我跟他更熟，要带也是我带。”
骆远鹤：“……”
发的哪门子疯。
骆妈妈“啊”了一声，语重心长：“骆明翰……骗婚这事儿，你可不兴干啊。”
话题都歪到护城河里去了，骆明翰懒得多讲，对边牧打了一声呼哨，跟狗玩儿去了。
·
北方的秋天短而冬天来得早，刚降第一轮温，集训的通知就下来了，二十天，在温暖的南方水乡小城。
缪存从未出过这么远的远门，去过这么远的远方，提前一周就开始兴奋了。李丽萍当然不会帮他收拾行李，冷啊热的也不会提点他，缪存带了一件厚厚的加拿大鹅，是骆明翰有一年冬天送他的，方便他跟骆远鹤写生时天寒地冻地作死，等到了地方才发现，穿厚了。
除了衣服和颜料，他还带了一张相框，是他和骆明翰的合影，在夏天北方的海边，晨曦微光，他挺酷站着，骆明翰偏偏弹他脑壳。
说道理应该雨露均沾，再带一张和骆哥哥的合影的，但是哎呀，太重了，行李箱放不下。
骆远鹤不带画班，因此也没有跟过来，只跟带队老师说要照顾好缪存。由于缪存是空降加入的，动车上，别的孩子都兴高采烈地分零食玩牌，或者一起交流手机游戏，只有缪存孤零零地塞着耳机听音乐。
老师跟他坐在一起，姓孙，怕他合不了群，跟他寒暄：“以前有没有来过南方？”
“没有。”
“你一个人出来，家里人会不会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