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静默着走到了山顶, 进了酒店,地暖让整副身体都开始回血,血液在血管里作祟, 麻丝丝的。
高级度假酒店鲜少做双床房型,就连套房也是如此, 家庭房已经被预定出去了,因而刷卡推开门后,穿过玄关与客厅, 来到卧房, 便只有一张两米宽的洁白大床。
缪存没有多想, 只苦恼自己傻了, 竟然忘记回去取换洗衣物。对于要跟骆明翰睡一起这件事,他接受良好,甚至还有点小期待。
他不知道,骆明翰的脑子里经历了翻江倒海的自我审视和唾弃。只是下个山又上山的功夫, 如同和尚头一次出寺门进人间般, 他已经不是他了。下山时是问心无愧,上山后却成了心怀鬼胎。
“要不然, ”骆明翰佯装镇定,“你睡床, 我睡沙发, 或者另外再开一间。”
“啊?”缪存真是搞不懂他, 略微失望, “你不是怕我晚上出什么状况吗?睡隔壁也听不到我的惨叫啊。”
……惨叫。
在有关缪存的事上,骆明翰尤为迷信, 凶他:“别乱讲。”
缪存可真是个大聪明, 瞬间领悟到了他的退缩:“你要跟我避嫌?”
骆明翰脸上做出无语的模样, 甚至很轻地嗤笑了一下,但演技太差了,如此生硬而不自在,反而坐实了缪存的猜测。
“不是过了十六岁,就不避嫌了吗?”缪存歪了下脑袋,促狭:“我出去写生,经常跟骆哥哥睡一张床上,有些地方的床很破很小,所以早上起来,他被我挤到墙角,我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缪存坦坦荡荡,骆远鹤亦坦坦荡荡,骆明翰却忽然愠怒:“下次让他睡地上!”
“哦……”缪存应允,反问:“为什么要跟我避嫌?你会对我动手动脚吗?”
骆明翰恼怒异常:“放屁!”
缪存在床尾凳上坐下,双手压着深蓝色天鹅绒的椅面,仰着脸自下而上地仰视骆明翰,目光澄澈,但一句话也没说。
这样安静了数秒,骆明翰最终败下阵来:“去洗漱。”
缪存小小欢呼一声,从床尾凳上蹦起来,骆明翰提醒他:“动作小点!”
进了洗手间刷牙洗脸,骆明翰又倚在门口监工,让他注意别弄湿伤口。
缪存低了会儿头就晕,抬起脸时,清水挂在睫毛上,半眯着眼告洗手盆的状,说:“盆太低了,我头晕。”
骆明翰只能取了一旁托盘里的洗脸巾,打湿了,亲自为缪存洗脸。
手掐上缪存的下巴,轻柔但有力,洗脸巾在他额头、眼角、鼻翼和脸颊上小心翼翼地擦过,最后捻过缪存因为水而嫣红湿润的嘴唇。
他走神得厉害,缪存呼疼,睫毛扇动,怪他连小小的洗脸一件事都做不好。
“你好笨,手太重了!”缪存抱怨得理直气壮,漆黑的眼眸里都是娇气的埋怨。
骆明翰忍气吞声:“对不起,忍着点。”
“你都不看我。”缪存发现了他目光的躲闪,虽然看似面对着他,实际上眼神却早已垂下,难怪手上没轻没重。
“你有什么好看的?”骆明翰半真半假地嘲他,表现出对缪存外表的不屑一顾。
缪存震惊了,“你不觉得我好看吗?”
托柴懿的福,他对于自己长得漂亮这件事拥有坚定、清晰、客观的认知。
骆明翰笃定要装这个逼,淡漠地说:“不觉得。”
“那你觉得谁好看?”缪存不依不饶。
骆明翰汰洗洗脸巾,再度卡住他削尖的下巴,低声警告他:“别动。”
“席霄寒?”
骆明翰自然而然地便接了口:“他没你好看。”
话出口了,怪音速怎么传递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