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存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一种鬼叫胆小鬼, 但听了这个鬼故事,心有余悸却是真的。
他也觉得总有人在他深睡时偷偷亲吻他。
他睡眠很深,梦里感觉到唇瓣被细细吮弄, 对方的呼吸却并不急促沉重, 反而是很沉稳、慢条斯里的, 说明这个偷亲他的“东西”一点也不急色,也不下流,只是吻着他,把他吻得很舒服。
缪存一厢情愿地疑心是自己做那种梦,第二天也不敢从镜子里看一看自己鲜红的、似乎微微肿的嘴唇。
他自从骆明翰房子装修后, 又过了十八周岁,便在学校的同意下搬了过去与骆明翰同住。要说有人偷亲他……除了鬼,大概也就只有骆明翰了。但骆明翰干什么要偷亲他?想亲他的话,直接说就好了……他又不会拒绝。
缪存连余光都不敢觑骆明翰, 低着头, 不敢与他对视, 只说:“你乱编的故事。”
骆明翰轻声笑,“想听更恐怖的也可以。”
顿了顿,果然信手拈来一个, 虽然还是诸如藏在床底下以为可以逃过一劫,但鬼其实是拿头在地板上咚咚咚的老梗, 但缪存从小怕黑怕鬼,吓得大叫一声,捂住了耳朵就往骆明翰怀里钻。
车子的中控台碍事,他声音颤抖:“你抱我……”
跪着要爬到骆明翰怀里。
骆明翰便配合地接纳他, 双手伸到他的腋下, 将他扶稳到自己的怀里。
外面漆黑一片, 隐约有怪叫,大约是猫头鹰,树影被月光照得很淡地婆娑在玻璃上。
“既然这么怕,还逞强听什么鬼故事?”
缪存揪住他的衣襟:“是你讲的太吓人了!”
典型的人菜瘾大。骆明翰懒得取笑他,宽大的手掌温热地贴着缪存的腰侧:“给你十秒钟。”
缪存把话题又转回了刚才的胆小鬼,“要是那个被偷亲的少年还是初吻呢?那怎么办?”
骆明翰停顿了会儿,“你觉得呢?”
缪存也想不出什么亡羊补牢的措施,初吻被偷了,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吧,似乎又挺严重的。骆明翰问:“打他一拳,你觉得怎么样?”
缪存蹭着他颈窝点点头。
十秒钟早就过了,骆明翰赶他,缪存坐在他腿上不走,双手挂着他的肩膀。
反正骆明翰的赶也不是真的赶,总是色厉内荏的模样。缪存总是要他抱抱,而骆明翰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严肃地拒绝他。似乎缪存长大了,满了十八岁,有了自主选择的能力,既然他的自主选择是骆明翰抱他,那骆明翰便顺他的意的就好了。毕竟他从小到大也从未让缪存失落过。
“骆哥哥……”
“叫谁?”
“叫你。”
“不叫骆远鹤了?”骆明翰声音里似乎带着笑。
“他现在是骆老师了,‘骆哥哥’空出来了。”
骆明翰更哼笑:“我捡他用剩下的?”
“那你到底要不要?”
骆明翰也羡慕过这三个字,因为缪存总是连名带姓叫他,没大没小的,见了骆远鹤却总是很规矩乖巧地叫骆哥哥,“哥哥”二字怎么念都是带点嗲的,听着像是撒娇。骆明翰眼馋,哄缪存也如此叫他,缪存软软糯糯口齿不清,但是义正严辞:“不行,那样的话会分不清。”
然后问,不然,一个是骆哥哥,一个大骆哥哥?骆大哥哥?
他他妈难听了,骆明翰能接受才有鬼了。
“为什么不能是骆哥哥和小骆哥哥?”
“啊。”
缪存小小年纪果然被问倒,可是他不乐意,叭叭跑到骆远鹤那儿,伸手抱住骆远鹤的大腿。
骆明翰只能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