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信子,然而随便谁在被十六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了二十几分钟之后都会觉得受不了。
长得黑也不是他的错啊!
如果说诺亚觉得这天晚上别看得很尴尬的话,那么他的尴尬值在接下来几天里每天都在攀上新的高峰,突破新的界限。
事实证明野生鹦鹉也没有那么“野生”。
安澜和诺亚跟这群鹦鹉同进同出住了一小段时间,渐渐摸透了它们的生活规律。
每天清晨鹦鹉家族都会出发前往最近的村庄,在那里一直待到下午,期间陆陆续续还会有其他鹦鹉家族赶到,占领牛圈边上的水槽。
村庄给大鸟提供了食物和社交场所。
只要有土著居民推着手推车来给牛圈添粮,风信子们就会高兴得连连摆动尾巴,然后分散到每一头牛背后去追着它们跑。
安澜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尤其当她意识到这些紫蓝金刚鹦鹉不是喜欢牛,也不是在等从牛嘴里掉下来的食物,而是在等牛进行某些不可避免的排泄活动、好去......刨粪的时候。
没错。
牛是只会消化棕榈种子外面的部分,而当这些部分被消化掉之后,鹦鹉可以更轻松地咬开外壳,食用裹在内部的种肉。
就是气味真的有点难顶。
安澜很想成为一只能融入集体的好小鸟,可是她和诺亚的胃从小到大消化得最多的是滋补丸,比起野生鹦鹉来说非常脆弱,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估计得当场交代。
结果那只非常友善的大鹦鹉还好心地递种子过来示意她吃,安澜只得接过来默默地抓在爪子里,诺亚也没好到哪去,硬是用鸟类的脸做出了一张形象生动的痛苦面具,直到熬过吃饭环节。
吃饱喝足后风信子们总会用懒洋洋地待在自己喜欢的位置上和同类聊天,有的还会直接飞进水槽里去洗澡,或者飞到屋舍顶上去观察土著居民用鹦鹉羽毛编织的五颜六色的装饰品。
因为眼下是繁殖季节,紫蓝金刚鹦鹉又是珍稀动物,附近工作站派出了志愿者到村庄里来宣传鹦鹉保护的重要性,并且跟踪统计每天到访的鹦鹉数量。
这名志愿者在第一天就有点怀疑人生。
那时他照常过来清点数量,点着点着就从蓝色点到了黑色,从长尾点到了短尾,他先是很狐疑地看了看诺亚,转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自己还踩在潘塔纳尔湿地的范围里,然后眼睛越瞪越大,还掏出了电话。
安澜为他掬了一把辛酸泪。
毫无疑问对方正在思考怎么会有黑葵出现在南美洲,甚至可能在思考他是不是处于梦境当中,不过反正目瞪口呆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其他风信子鹦鹉瞪得更厉害。
单身鸟凑在一起就想求爱。
水槽旁边的紫蓝金刚中不乏有体格健康、羽毛光亮、脾气活泼的个体,聊着聊着看对眼了,就会凑在一起梳羽毛、咬嘴巴、结伴飞行。
安澜全程和诺亚贴在一起,没有参与到大鸟的示爱活动当中,可她毕竟还是只年轻漂亮的雌鸟,只是鸣叫声“奇怪”了一点。
雄鸟们在她对面叽叽喳喳,炫耀着自己美丽的羽毛,然而它们的求爱飞到安澜耳中就跟说天数差不多,古代人听现代英语朗诵情诗也不过如是。
接连两三天过去,这些雄鸟们个个都大受打击,又因为诺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它们在转移目标之前总会盯着黑鹦鹉打量,边打量边窃窃私语,似乎对自己身上蓝色羽毛的流行程度产生了些许怀疑。
通过监控镜头看到这副画面的研究员们也乐得不行,每天下午鹦鹉群飞到工作站时他们都会拿这件事出来说嘴,一边说一边挥舞手臂模仿雄鸟的动作,让安澜在三天内学会了许多小孩子不能说的葡萄牙语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