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愚整个人扑在尘土里, 一瞬间几乎无法动弹。
好……痛……
双.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不是因为刚才的摔倒——或者反过来说，正是因为腿太疼了，所以他才会摔倒。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就连海水也只是随便往身上泼一点, 勉强沾湿衣裤续命。
他没有时间休息。
现在, 报应来了。
【啊？？？人鱼怎么回事？这就摔得站不起来了？？？】
【啊啊啊好揪心，是最近太累了吗？呜呜呜心疼！】
【啧啧啧, 人鱼毕竟还是娇弱啊。】
【是污染病恰好又发作了吧？话说回来人鱼手头PT富裕的时候为什么不先给自己治病？？？】
【不会是忘了吧……无语。】
池愚的腿已经疼得几乎站不住。骨头像被人用柴刀从中间狠狠劈开，他几乎能听到生硬尖锐的骨刺彼此摩擦戳刺的声响。
人鱼的物种习性，不能离开海洋太久。
否则，非但无法维持人类的双.腿，每走一步, 还会受到刀割般的剧痛。
这一点，他始终隐瞒着, 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这个弱点一旦被人掌握, 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池愚才故意留下污染病, 好让观众觉得他的虚弱是来自污染, 而非人鱼种的天生习性。
……童话故事也不完全是虚构。至少那些对于不可忍受的剧痛描述是真的。
池愚一时之间竟痛得站不起来。他伏在地上, 胸口剧烈起伏着, 需要靠着不断深呼吸才能勉强抗住那种剧痛。
“……人鱼？”不远处有脚步声靠近。
是荣飞扬的声音。
池愚没有力气抬头，只能奄奄一息地喘息着。
必须站起来。
再痛也要站起来。
外面闹出这么大动静，伊修斯都没有出来……他一定出事了。
必须……站起来……
荣飞扬疑惑地观察了一会儿, 猜想他可能是摔伤了, 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忍不住幸灾乐祸道：“哈哈, 傻.逼人鱼, 你也有今天！这都是报应！”
池愚并不理会他, 只是自顾自地休息，喘息。
积攒着力气。
荣飞扬走过去，正想趁他虚弱踹他两脚。脚刚抬起来，荣飞扬视线一转，注意到池愚掉在手边的道具。
那是——高压水枪！
原来刚刚那道水柱，不是技能，是道具？！
荣飞扬想起先前在火刑架刑场上看到的那一幕，恍然大悟。
难怪人鱼会摔得这么惨！肯定是没控制好方向，被高压后坐力顶着，直接脑壳着地了！
活该！摔死他丫的！
荣飞扬解气地想着，一弯腰，把高压水枪捡起来。
他之前浪费了太多PT在购买药物上面，现在已经没有足够PT买一把新的水枪。
池愚既然能靠水枪过来，那他应该也能靠这把水枪回到对面去！
荣飞扬激动不已，捧起水枪正朝悬崖走去。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淡的声音。
“荣飞扬，你在做什么？”
荣飞扬被吓得一激灵。回过头，只见池愚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的动作很缓慢，很艰难，身体沉重得像背负着一座大山，胸膛也在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重新倒下去。
他看上去很虚弱。
可是眼神却冰冷。坚硬。
如刀。
荣飞扬被他盯着，下意识地心头一怵。手里拿着的高压水枪也像做贼似的让他觉得手心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