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能公正。”
“你能左右所有评审?”栾念并不直接回答她,而是这样问她。
尚之桃想了几秒,说:“我不想左右任何人,也不想左右你。你说的对,你告诉我还是josh在席间告诉我,这没有本质区别。早点睡。”
尚之桃挂断电话,过一会儿她收到栾念的消息点:“自信点。尚之桃。”
栾念不知道她的症结在哪儿,永远不知道。他要她自信点,他并没有发现尚之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战战兢兢的她了。她变了。他以为尚之桃怕输,以为她觉得自己不如人。
不是的。
尽管她知道职场上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人情、资本、关系,似乎永远排在能力面前。但她还是觉得这是凌美,是破格录取她让她快速成长的凌美,是一切都有可能的凌美。
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她只是希望栾念对她能有那么一点不同,直接告诉她:“你多了一个竞争者,但我相信你,加油。”
就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
但他没有。
或许在他心里,结局已定。
第二天一早她就飞到西北。会开完了,老板见了,项目还要继续。项目一期即将结项,政府领导来视察,看到尚之桃好像比当时黑了一个色号,就问她:“西北苦不苦?”
尚之桃点点头,又摇摇头。
领导笑了。
“西北苦不苦,我们都知道。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在这里呆这么久,兢兢业业,不叫苦不叫累,图什么呢?”
大概是图理想吧。
但尚之桃没有说。理想多可笑呢,你说出来别人会说,理想能换钱吗?你看那些理想主义者,都死在追赶理想的路上了。
领导看她不言语,笑了。领导见过多少人呢,政客、商人、知识分子、农民,见过那么多人,眼前的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能看不出么?就对她说:“别急,慢慢来。”
尚之桃点点头。
“所以一期结项后,你就回北京了?”领导问她。
“是的。我会继续远程服务,但其实二期是施工阶段,我们的介入会很少。”尚之桃耐心解释。
“那太可惜了,来这里扎根多好。”政府领导这样说。
“谢谢您。有机会我一定来。”
她送政府领导走后,shelly对她说:“刚刚多好的机会,让政府领导帮你跟公司打个招呼,别管是老板娘还是甲方,都得让路你说对吗?”shelly远在西北,却也懂公司政治。不管你是2.5亿还是25亿,都不如政治管用。
尚之桃摇摇头:“如果我用这种手段赢,我会看不起自己。”
有一些原则永远不能被打破,正直永远是底线。
尚之桃工作六个年头,早已知道真正的捷径是什么,该怎么走。她可以选择更容易的方法,但她不想。她希望她得到的都是通过正规途径获得的,尽管那真的傻透了,但她愿意做那个傻子。
坚持自己,是拥有独立人格最难的那一部分。
她晚上回到家,开了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栾念。那天她从北京不辞而别,栾念并没问原因。他那么聪明,原因他心知肚明。
“过来。”
尚之桃放下背包,换了鞋,走到他面前,坐在他旁边。姿态有一点疏离。
“所以,你因为我没告诉你就不辞而别?”栾念问她。
尚之桃没有讲话。
“说话。”
“说什么?”尚之桃问他:“你在该说话的时候说了吗?如果没有,又凭什么要求你每次讲话我都要无条件回应呢?”
“我告诉你能改变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