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绝不是在这个时候!
他的怀柔手段都还没给出呢!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大师刚刚那句话,确实说到了他心坎上。他之所以愿意把东西拿出来,不就是为了拉拢这位大师吗?
只是拉拢也有主导和从属之分,这段时日来他被其他人吹捧得飘飘欲仙,早不愿意再成为后者。若听了大师的话,现在就将东西拿出,岂不再次将自己至于受人驱使之地?
秦充神色游移不定。
傅长宁则是淡定喝茶。
喝茶时幕篱会掀开一角,可仍有一团黑雾似的东西笼罩在她脸上,隔绝所有不怀好意的窥探,这靠的同样是黑市地基阵法提供的源泉动力。
事实上,即便有人看穿了这层遮掩也无碍,幕篱下她还戴了拍卖会送的类人皮质的百幻面具,面具底下用了变字诀,变字诀下的容貌易了容。
层层防护,密不透风,全方位确保自己永不翻车。
她在这边漫不经心地游走思绪时,那边,秦充终于动了。
他神色纠结,郑重其事地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
任是谁,都可以看出他动作间的煎熬挣扎。
傅长宁射出一颗丹药,拦住了他手,似笑非笑道。
“秦大主管,你当真想好了?”
秦充闭了闭眼,牙一咬,腿一松,对着傅长宁直接跪下。
“求大师救我!”
这一跪,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他知晓自己再无回头之路,于是越发清醒坚定,心神也为之一松,重新拾回之前的商贾式精明。
他马不停蹄,哐哐哐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力道之大,直把头磕出血印来,泣血道。
“求大师救我!”
傅长宁手微微一紧,显然对这一幕也是有些意外和无措的,她低估了秦充对自己的狠,也高估了这人对尊严和面子的追求。
好在她很快调整了过来,声音满是疑惑道。
“救你?秦主管如今风光甚矣,满清河城都没几个人比您威风,哪轮得到我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救?主管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秦充又磕了三个响头,还专门挑了没地毯的光地板磕,嘭,嘭,嘭,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阵仗大。
“我知晓我之前犯了大错,但请大师信我,大师的下落绝不是我透露出去的,我对大师的尊敬与仰慕便如昭昭日月,峨峨高山,天地可鉴,寰宇皆明,以上如有半句假话,便叫我秦充此生仙途永绝,血液逆流干竭而亡!”
“万望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舍弃前嫌,救小人一回啊!”他声近悲怆,最后一句,已然带出了哽咽之音。
此等哀切,就连天河珠中的问尺和惊梦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不过它们感慨的都是——
“好会演啊,这演得,不比傅长宁差哎。”
“还自带悲壮氛围感,好绝。”
“人设转折得居然没什么太大突兀感,学到了学到了。”
傅长宁得竭力保持,才能确保自己情绪不破功,去打它们两个损东西。
她长叹了口气,伸出手去,秦充以为她是想扶他,正准备顺着她的动作站起来,傅长宁却穿过他,拽住了他旁边的地毯。
秦充动作一滞。
傅长宁微笑着把地毯往他磕头的方向拉了拉,悲天悯人道:“额头就一块,磕坏了就不好了,老夫可不是什么折腾人的老毒物。”
秦充:我呸。
你就是。
他面上则是哀哀切切,含泪又磕了三个头。
只不过,这回是磕在地毯上。
“谢大师体恤,大师之德,小人铭感五内!”
傅长宁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