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纠正过来,她习惯了从前的出剑模式,就总下意识那么做,尤其在走神松懈之时。这就导致了,成功率大大降低,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带上从前的习惯。
要说这样错了吗,其实也没有,只是野路子终究是野路子,她独成一格的剑术,也没高到无懈可击,细究起来,被人抓住漏洞不知道多少回了,傅长宁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纠正过来的。可以在什么都会了之后标新立异、自创新招,但基础都没打好之前,还是免了吧。这是她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为了达到这个标准,就必须得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
木剑在她手里,轻松挽了几个剑花,找到熟悉的手感后,她抬步穿剑,一个回身后劈。
木偶剑身未动,弯腰,写下一竖。
傅长宁缓了缓,继续练习。
练了这么多次,她也渐渐回过味来了,所谓“劈”,从刀,破也,其本质应当是一招破局之招。
既为破局,就应当谨守大开大合、凌厉刚烈之要,但凡有丝毫犹豫分散,就失了神韵,不算是“劈”了。
所以之前有些回合,看上去她做得很标准,但其实,只是形似而神不似,无怪乎木偶不予通过。
明白这一点后,傅长宁对劈字一招逐渐有了些心得,速度也慢慢提了起来。
时间走到申时时,地上终于画满了两百个正字。
劈剑式,过关了。
傅长宁坐下,从储物袋里取出水囊。
旁边的小光头正好写完最后一个正字,收剑,席地而坐,风风火火地灌了好几大口水。水顺着下巴流下,余下的通通被他从头顶淋下,浇了个凉水澡,他道了声痛快,余光瞥见她停下,往旁边看了一眼。
“你这个好像练不完啊。”
傅长宁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等下怎么办啊?”看她除了出了点汗,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小光头都为她着急,“姚长老说没练完不能下课来着。”
“没办法,就继续练。”
傅长宁喝口水,起身拿剑,开始练刺剑式。
刺和劈不同,除了臂部和腰部,还要求腿部发力,力道不再集中于刃身,而是关注于剑尖一点。
以形态分,可分为平刺、立刺、搠刺。
结合步法,又可以分为进刺、退刺、转身刺、连环刺。
没练之前,傅长宁以为自己不知道,但木偶示范过几次后,她又发现,这些她其实都是见过且用过的,只是那时候并不知道它的名称。
不,其实名称也是知道的,在藏书阁里,她应当翻到过提起这些的书。只是那些书并不会系统地总结和分类,告诉你每个动作的详细分解、怎么做,注意事项是什么,而更多是顺带提起,一笔略过。
仿佛没有人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也可能是有人不知道这些最基础的东西的。
归元宗这些木偶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纠正这一点,从细微之处,一点一点地指出和扭正那些看似不起眼,却真实存在的,你身上的问题。
傅长宁第一次由衷庆幸起自己当初的选择。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实操又是另一回事,知道了出招要点,也不妨碍她又要重新花上半个时辰来熟悉。
周围人断断续续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此时此刻,还站着在练剑的,就显得尤为扎眼,时不时就有人投来目光,不少人心神不定,动作频繁出错,其中只有几个泰然自若。
姚长老目光从这几人身上划过,点点头,等到一个眼熟的少女身上时,顿住。
她怎么还在练刺剑式?!
其他人最慢的也练到点剑式了,虽然可能会拖一会儿,但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基本也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