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回(1 / 5)

锦心似乎笑了, 又似乎没笑,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哭是笑了,只记得自己精神都有几分恍惚, 似乎胡乱点着头, 眼睛有些湿润,心尖上的软肉似乎被粗碎的瓷片剜着,钝钝的疼。

因为贺时年看她时那个近乎哀求的神色, 叫她恍惚间回想起些细碎而悲伤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留给她浓浓的悲伤与不舍愁绪。

她的贺时年, 一生骄傲, 即便在微末之中也不曾向人低过头, 何曾有过这般彷徨恳求的时候……有过的。

她摩挲着贺时年的脸庞,即便在炎炎夏日中,手尖也有些微凉,她也以十分郑重的语气向贺时年保证道:“好,你放心。”

这句话贺时年听过许多次, 都是眼前这个人对他说的, 每一次也都确实做到了叫他放心,安稳后方、筹措粮草甚至与各方交锋往来, 他只要纵横沙场, 无需为那些事情操心半分。

一开始,他确实是很放心的。

他骄傲又自信他的妻子能够处理好一切,妻者齐也, 他们两个会牵着手, 堂堂正正地并着肩, 一步步, 完成所有的期愿,走到天边尽头,白头偕老。

夏狄兵围蒙城,徐氏表姐战死那次,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感到心慌,仿佛一直镇守在他心中最深处的那一座山岌岌可危,使他难以安稳。

建国之后,夏狄人屡犯边境,白越、师夷浑水摸鱼野心勃勃意图剑指中原,他一次又一次的出征,一次又一次地听到妻子对他说“你放心”。

终于有一次,他在营帐中,对着舆图与文从林商定计策时,再次感到了与当年一般的心慌。

无由来的心慌。

而京中的信件,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棵稻草。

自那以后,他再没有听到妻子那样一句“你放心”了。

他在京中病榻前守了两年,看着锦心撑着病体布局,新政策的推行、开国功臣们的后路、梳理朝堂人心……她似乎拼着一口气要把几十年的事都堆在很短的时间里做完,根本做不完的,也要把根基都打好,为后人免去麻烦。

或许那个时候,他的妻子就很清楚,他很任性,即便在她面前发过誓,也不会在她离开人世后,独守宫廷几十年的空荡。

他们收养了一个孩子,建国之后,锦心对他的培养愈发严苛,几乎是作为身后人来培养的。

或许从入主京都那一年,建国称帝时,锦心带领朝臣端端正正跪在御阶之上请他登基之时,他就该想到。

那些人中,有主张推锦心为帝者,有主张双帝并立者,而他也确实与文从翰瞒着锦心拟好了文书。

锦心先来这一手,或许那时,她就已料到她的身体不能支撑很久了。

开国帝王,天下之主,若在天下尚未完全安定之时崩逝,留给后人的便只是危机隐患。

锦心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又在午夜梦寝间,一点点,用指尖摩挲着他的鬓发。

他隐约察觉到锦心的动作,握住了她的手,呢喃着问她:“怎么还不睡?”

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他听到锦心答:“有些睡不着,想看看你。……见你瘦了,我心疼得很,以后……”

声音愈来愈低,后来话音儿轻得飘散在空中,即使以他的耳力,也只能听到“以后”二字而截至。

当时的锦心,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贺时年一瞬间想了许多,比起锦心那模糊不全的记忆,他的记忆太过完全,记得也太过深刻,所以如今回想起来,他竟分辨不清,眼下的心如刀绞,是他自己如今身体不适,还是想起前世不适时的感受了。

他开口才觉嗓音艰涩,还要分出些注意在步云的禅房中,只能紧紧抱住锦心,道:“宁开国,二帝并尊,夫妻结发,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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