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嘉煦来江南一趟原本的目的就是做这一场生意, 如今生意做成了,他也没多留,未几日便启程向西北而去了。
不过他走之前也没忘了好好败坏一番自己的名声——反正谈话好色算计皇商家给闺女嫁妆的都是姓宋的, 关他姓萧的何事。
锦心听院里婆子丫头们絮叨着听说了他后面的一系列操作, 心里颇觉好笑。
左右他那么一折腾,是彻底把先前登门求娶的事给撇开了, 然后他甩手走了, 文家这边便提起的心便可以放下了。
这也是在锦心计算当中的, 本来因萧嘉煦之事,文老爷与文夫人不免有所防备,他一日不走,锦心便不可能有出家门的机会。
他走了, 锦心去梅园上住的事情才能落实。
当然,那还是得指望乘风使劲的, 那日婄云带着贺时年上了半山观,将步云手书交与乘风。据婄云说,乘风当时面上无甚表情,只是读信的时候读得很认真,将事情答应得很痛快,甚至耐心地与贺时年和她商量了一番安排应对——主要是两边配合演戏。
那一包袱药蛊他也一一查验过了,最终将那颗安神蛊留下交代婄云三日后取去,言外之意是药是没问题的, 叫贺时年与婄云好不欢喜。
说服文老爷的事就全交给他了, 锦心相信以他的话术水准, 说服文老爷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毕竟他的话对文老爷而言还是可信的, 再说毕竟关乎到锦心的身体, 文老爷哪怕心中不信, 也得当成真的来做。
外头的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锦心这边却没怎么操心,她又病了。
倒不是很重,只是折腾了一大宿后头又连着两夜没睡好,一来有些劳累,二来耗神,三来也是受了些凉,便显出风寒的症状来。
尚未起热,锦心心里不大把这病当回事——这些年来这样的小风寒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没发热便算不得什么大事。她镇定得很,家里其他人可不镇定,急忙催闫老给她诊脉开方,锦心想了想,夜里贺时年来看她的时候与贺时年说到通知乘风一下,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成了事。
同时还要小心徐姨娘届时不放心她也跟了去,贺时年沉吟半晌,决定还是把这个大任交给乘风道长。
这日蕙心带着些时鲜果子回家来,在文夫人屋里说会话,知道锦心又病了便不大坐得住,文夫人低低一叹,道:“你四妹妹本是心性通达之人,若非受这病症所累……也罢,你去瞧瞧她把。前些日子闹出那样一件事来,她自己心里也不舒坦,幸而还想得开,只是她这身子,情志上稍稍有一点不好便亦受病,用了几日药,倒是没发起热来,也算万幸了。”
蕙心听她所言更加坐不住了,匆匆起身向文老爷、文夫人行了一礼,带着贴身妈妈婢女疾步而去,姿态倒仍称得上端庄沉稳,只是举手投足间不难见急促。
漱月堂里,锦心倒是精神头还不错,正披着披风在书房中整理字帖,有给文从林的,也有给华心的。
给华心是她现在临的帖已经不大适用了,写了数年楷书基础打得已经差不多了,本来文夫人说她继续写楷书,练卫夫人的簪花小楷便很是不错,清丽婉转、文雅小巧,写好了飘飘若仙,自有一番风骨。
文夫人习的便是簪花小楷,蕙心一手字皆习自于她,也练楷书,不过也只有蕙心随她写簪花小楷,澜心在习字上无甚兴趣,自然也没什么耐心,粗粗练了两年,字迹只算规整,急起来一手鬼画符龙飞凤舞,称不上练的什么字体。
如今想起当年压着澜心写的那些帖子、耗费的那些时光,文夫人还是痛心疾首的,未心倒是练了两年簪花,后来她一个不错眼,未心从文老爷央来一本后人摹的《乐毅论》,练了数年,倒写出些风骨。
不过随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