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如何处置萧峋?谢龄设想出一个又一个答案,但都不敢确认,唯有继续试探问:“师兄如何断定?”
他给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你断定了。”
谢龄:“……”
此时无论狡辩或者搪塞都无益,谢龄干脆承认:“是。”
又问:“但是又如何?”
这一次换古松在通讯木另一边沉默。谢龄听见了推门的声音,随后听见了树叶沙沙的声音,似乎是古松从屋室里走去了屋室外。
“我现在在鹤峰,你的庭院里。”古松终于开口。
谢龄“嗯”了声。
古松:“这一次,你还是选择护着他。”
“当然。”谢龄敛下眼眸,“若我都不护着他,谁还会护着他?”
“可是宗门却不能护他了。”古松道,言语间多了几分无奈,“这和眼下的处境无关……”
他在尝试解释。谢龄清楚地知晓他要解释的内容是什么,不是太想听,便将话打断,说道:“我打算去青山看一看,然后再回宗门。”
通讯木另一头又沉默了。隔了数息,古松才回答说:“也好。”
“宗门可还好?”谢龄抿了下唇,不想将气氛弄得太凝滞。
“目前无虞。”古松道。
谢龄走到桌案前,手指在案上叩了叩,无声一叹,道:“萧峋和阴墟的事,等这件事结束再处理。”
古松道“好”。
“师兄还有别的事吗?”谢龄问。
通讯木对面的人道:“你要注意安全。”
联络结束之后,谢龄依然待在卧房。
云龟散步来到门口,探头撞了两下门。谢龄没给开门,它便走掉。过了一阵,萧峋推门进来,将一个高瓷杯塞进他手中:“给你做的牛乳茶,没加多少糖,若是不够甜告诉我。”
萧峋伸了个懒腰,在谢龄面前晃了两圈,又说:“崔嵬刚才带着徒弟走了。算算时间,再过三日我们就到人间道了。”
谢龄点了点头。去一趟青山,这话只是说给古松听的。谢龄并不想去看那阴墟,可如若直接回去,待各宗各派集结人马来到山下,古松定不会让他参战。至于崔嵬,他定是不会和他们一起去人间道的,撇开和古松的旧怨不提,平湖剑派自有立场。
“如果越九归给的情报不错,我们刚好能包在那些宗门后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峋按着谢龄肩膀坐下,自己则坐到他旁侧,却见谢龄捧着牛乳茶但又不喝,只是看他,看了一会儿又垂眼,然后再撩起眼皮看他。
“你看着我做什么?”萧峋笑起来。
“崔嵬将神启者的事跟你说了?”谢龄眨了眨眼,将瓷杯放下,问道。
萧峋:“嗯。”
“有何想法?”
“没有想法。”
谢龄被萧峋的回答逗笑,视线又垂低,慢慢说道:“我在想一件事。”
“若是烦心过几日的大战……”
“不是这事。”谢龄摇头,小声道,“待此间事了,我把你逐出宗门吧?”
萧峋的眼眸眯起来,尾调上扬:“哦?把我逐出宗门,改收别人做徒弟?”
谢龄没好气地强调:“是宗门,不是师门。”
“嗯哼。”萧峋的神情看起来好了些,将杯盏挪带自己这边,喝了口里头的牛乳茶,向后靠上椅背。
谢龄的目光落到他煮的这杯牛乳茶上,又移向桌案不远处那一碟牦牛肉干,说:“你喜欢雪域,我们便去昭城吧。”
“师父就这般迁就我?”萧峋向前倾身,手肘撑着桌沿,漆黑的眼中笑意盈盈。
谢龄想了想,问萧峋:“难不成要我去迁就别人?”